这几天,刘长杰战友年轻时的身影总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前不久,表哥和我视频通话,问我知不知道我的战友刘长杰去世的消息,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追问了一句:“他怎么了”?表哥说是出去打工时去世的,不清楚病因。工地老板派车把他的遗体送回了老家。通话结束后我随即和另一位战友取得了联系,从他那里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长杰战友和表哥一个村庄,又是同一个姓,按街坊辈份长我一辈儿。 1987年十一月十三日我们一同踏上了去军营的列车。巧合的是我们一同分到了新兵四连。 你个头不高,白白净净,脸上带着几分稚嫩和刚毅,宽大的军服把人衬的小巧玲珑,弱不禁风,训练场上也常因固皮动作让班长开小灶。
三个月的新训结束后,我被抽到为期一年、更加严苛的落区阅兵方队训练,将代表落区部队参加基地组建30周年大庆。长杰战友分配到了落区部下面的向阳站营区,向阳站历史悠久,有着深厚的红色基因。位于天山山脉的分支库鲁克塔格山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北部,在核辐射区域,自然环境恶劣,工作生活条件艰苦。向阳站主要担负着导弹再入段,导弹的测量和卫星跟踪等任务。 我到阅兵方队不久,收到长杰战友的第一封来信,得知他被分到了报话连。他们单位工作相对轻松一些,女同志较多,也是其他战友比较羡慕的单位,他本人的工作是架设外线。信封里还附带了一张在北京天安门前的军装照。当时我真的想不到仅仅入伍了几个月的新兵,而且又远在西北边陲,怎么去了北京,当时心里特别羡慕。
退伍后,长杰战友被分配到了县城一家国营企业工作。不久,企业改制,同时遭遇了下岗。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后来听说他在市里买了房子并结婚生子,再后来听说他离婚了,还被净身出户。还有人说他走街串巷卖蜂窝煤。三十年来,因我的工作原因,一年也难得回一次家,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和表哥视频通话后,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起三十年前我们的点点滴滴,我如鲠在喉,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长杰战友生前心胸开阔、坦荡豁达、待人宽厚。他冒着被核辐射的风险,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留给了戈壁沙滩,献给了我国的核试验事业。退伍后又无情的遭遇了下岗。地无一垄,瓦无一片的他,面对不公的待遇,始终不卑不亢。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四处打工……
心愿是风,祝愿是帆。如今,长杰战友已悄然西去,信中的那句"一帆风顺"已成为永恒。 但愿天堂里没有烦心事,但愿天堂里能随心所愿。
(编辑/黎阳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