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单是这个名字而言,听起来是那么美,古人想到的应该是清明爽朗吧,可是,在中国的大地上,这一天迎来的却是凄凉。一如这会儿坐在从张掖回太原的火车上,看到的窗外的凄惨荒凉的大地一样,毫无生气可言,哪怕是大江南北都是穿上遮天蔽日的绿色的时候,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从未开。只有渐渐西下的夕阳,带有几分妖娆,古代大诗人王维还有幸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们却看不到一丝炊烟,一条短河。
看我身边的人在这个节日出去游玩,在空间朋友圈晒幸福,而我的清明之旅,买了票回了一趟张掖。说不清回家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只知道在出发之前,想去看看我家毛毛,和她的家人聊聊,给爷爷扫扫墓,仅此而已,到回学校的这会儿,想一想成果,还是挺满意的,毛毛见到了,和她的家人商量好了,也去看了爷爷了。说来生活就该这样,哪怕是一点儿小事儿也要幸福。
前几日看到我的老同学写过这么一篇文章,《干了岁月这杯酒》,不知道是虚构的,还是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分开好几年没见了,一个在厦门,一个在太原,放假了总是你在他不在,他在你不在。想死小学初中高中,对方的身边是啥人啥事都会听说。从照片里可以看出,他胖了,看他自己也说,该减肥了,可每次看见他的照片,还是有点胖,肚子比我的还大,在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很精干的,不胖不瘦。
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刻,车厢的广播总是在播诵餐车的晚餐,一遍一遍,我如果在前个好几年我早就在座位上带着粗口大骂了,现在却啥也不说,这就是岁月,不会告诉你一个事怎么做,而是告诉你,该放的时候放开,该hold住的时候hold住。在这无聊的时刻想起我的老同学,不是说他讨厌,而是觉得他的那篇文章,让我想起,昨天还是一群小屁孩,今天就开始找工作,谈婚论嫁了,可能明天就抚育自己的小家伙了。我们总是在追着时间的脚步跑,却连时光的尾巴都没有真正摸到过,古人的望尘莫及是不是应该改成望时莫及了。
前些日子,看诺雅寄来的两本书,《愿我的世界,总有你二分之一》,《我们都一样,年轻有彷徨》。对我们二十几的年轻人来说,我们都一样,年轻又彷徨,我们生活在一个尴尬的年纪,想要挣脱长辈的庇护,自己却又没有能力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生活下去。我们装的很坚强,遇到哪怕是芝麻大的小事儿也会张皇失措。我们想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却不知道梦想实现了之后再做什么。我们羡慕空气清新的草原大山,却无法离开污染严重的城市。我们对别人可以侃侃而谈,却都是从网络得到的经验。我们想去锻炼身体,可是却离不开暖和的被窝和诱人的游戏。我们想一定要坚持,可是新鲜劲儿保持不了几天。
自从学了医学之后,给我的感觉就是时间永远不够用,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千金难买寸光阴。该念得的书还没有念,学过的知识早已经忘完。而我总是想,自己还算是一个努力学习的人。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这次回到家,一进门我就去给爷爷烧根香,可能没有看见他的照片的时候,思念泛起的还不是太猛烈,看见他的照片,手里拿的香一下就断了,真想扑通一下跪在那里好好哭哭,心里的滋味,哪里是断肠,那是一瓶辣酱翻倒,又辣又糙又烈。每次回家都可以看见他,这次家里缺冷冷清清的。去给爷爷扫墓烧纸的时候,姑姑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就是,每个人都得死,不管你有多大的权,有多少钱。
窗外,天黑了。
也不知道天是多会儿黑的,走着走着车厢里的灯就比窗外的光线亮了,只记得过宁夏中卫的时候,车厢里的灯光还不是这样耀眼。是不是我们也是这样,在时间的流里,我们在急匆匆的奔跑着,只顾着跑,却忘了时间跑的比我们快,等我们反应过来往后看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走了好久好远。
我们总是抓不住时间的尾巴,可是,时间给每个人的舞台却是一样的。现在想起来高四复读时的样子还会可怕,可是往后看看,过了那段日子已经三年了。在这二十几年的时光里,我们都在成长,玩耍,吃饭,学习,睡觉,结果怎样那就不是时光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