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水底的鱼】06 | 2017.6.6

    这是一个几天前的梦，应该和最近看的外国剧本《玩偶之家》有关。

    她二十五六岁，已不懵懂却不独立，生命为她酝酿了一出蓄谋已久的情景剧，伺机上演。

    第一幕：妥协

    华灯初上，吃完最后一道甜品，她望着窗外有点惆怅，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殷勤，她总是不懂拒绝。

海尔茂：娜拉，你知道吗？你就像只快乐而温顺的小鸟儿，总是那么听话。

娜拉：我怎么又成动物了？你可真会说话！安娜最近怎么样？电话里不是约了要一起吃饭的吗？她怎么没来？

    安娜是娜拉的好友，也是海尔茂的女友，性格泼辣直爽。

海尔茂：额...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安娜分手了，她的性格太像泼妇，我实在受不了，而且我家里人也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我知道如果不说安娜一起来，你肯定不愿意和我单独吃饭的，不好意思，欺骗了你。

娜拉：怎么会这样？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安娜！

海尔茂：别，暂时别打这个电话，我心里也难受，今晚陪我喝两杯吧，让我忘了她。可以吗？娜拉，陪我说说话。

    娜拉看着海尔茂有点可怜，心一软，也就同意了。结果两人喝酒喝多了，娜拉没了意识，被海尔茂抱进了酒店。

    第二天醒来，娜拉看到了在同一张床上，头发凌乱的海尔茂......她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感到了深深的厌恶和恐惧。她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躲在床脚哭了起来，哭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海尔茂。

海尔茂：对不起，对不起娜拉！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对不起！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我们结婚，我们马上就结婚，好吗？

娜拉：可是，我根本就没想好。你是安娜的男朋友，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不能跟你结婚。

海尔茂：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不过我和安娜已经分手了，她不会怪我们的，而且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会好好照顾你，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先认识安娜和她在一起了，我肯定早就跟你表白。

娜拉：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我不能接受，你走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海尔茂：娜拉，我不能丢下你，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想早点结婚，有个自己的家，而现在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啊。我们现在就结婚，然后搬进我们的家，我刚买了套房子，你想要装成什么风格都听你的，你就是我家的女主人。以后我每天都开车接你上下班，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答应我，好吗？

    海尔茂的这一席话，着实戳中了娜拉的内心，第一她害怕未婚先孕，害怕去面对流言蜚语以及此后需要承担的责任；第二其实她真的挺想结婚，不过喜欢的那个男生一直都还没买房的打算，也买不起房，虽然他们感情不错，但确实离结婚还有段距离；第三海尔茂对她也还不错，如果和他结婚，婚后稳定的生活状态是她想要的。

    半推半就，娜拉同意了海尔茂的求婚，一场婚礼在匆忙中准备着。

第二幕：真相

    化妆师正在给娜拉化妆，周围是好几个娜拉的要好闺蜜，她们也是安娜的朋友。

闺蜜A：娜拉，恭喜你啊！说结婚就结婚了，不过你怎么会跟海尔茂结婚呢？

闺蜜B：是啊，你这结婚结得也太突然了，安娜才意外流产你就和海尔茂结婚了。

    闺蜜C一个眼神示意闺蜜B不要再说了，正在被吹头发的娜拉心里猛的一惊，却只能假装没有听清她们的对话。

“为什么安娜怀孕流产的事，海尔茂从来没提起过？”

“上次喝醉，到底是偶然还是精心安排？”

娜拉心里充满了疑问却暂时没办法想太多，她不可能阻止这场箭在弦上的婚礼。

与此同时，娜拉娘家人却是一脸喜悦，他们互相点头赞许着今天的一切：

亲戚A：我就说我们家娜拉看人眼光不会差，这这小伙子有房有车多靠谱！

亲戚B：听说光是彩礼，男方就给了10来万，这婚礼也办得风光！

踏上红地毯，娜拉想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可是太多的心事压得她笑不出来。

海尔茂：亲爱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干嘛皱着眉头？

娜拉：你老实告诉我，安娜怀孕流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还有找我谈心喝醉，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海尔茂：娜拉，我没告诉这些事都是为了你好。好啦，我的乖宝贝，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总该不会想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撕破脸吧。

    听着海尔茂一半哄人一半威胁的话，娜拉两腿发软，她很想冲出去，逃离这个鬼地方。可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正如海尔茂所说，被人羡慕，看起来过得不错这些有关面子的东西，是娜拉的一切，她需要被人关注被人保护，她无法承担扯破脸皮带来的后果。

第三幕：出走

    婚礼已经进入尾声，在一片觥筹交触中，海尔茂的父母拉着小两口四处敬酒，娜拉一直酒精过敏，之前就提前说明只能以水代酒，然而酒桌上喝高的长辈，哪里管你过不过敏，酒杯一次次递到面前，娜拉挡也挡不住。娜拉小声的抱怨着海尔茂的不体贴，脸色也越来越沉。而被激怒的却是海尔茂的母亲。

海尔茂母亲：有的人也真是够娇气，也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才能进咱们家门。

海尔茂：妈，你少说两句......

海尔茂母亲：媳妇儿才过门，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啦？你们也不想想，娶这媳妇儿我们家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以后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需要我和你爸资助？陪长辈喝几杯酒让长辈开心开心，就知道推脱摆脸色了，以后还得了！

    虽然他们母子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到了娜拉耳朵里。这一次她不想装傻装失聪，她只想离开。

    摘掉戒指，拿掉头饰，娜拉转身面向海尔茂，从肺腑里发出一句：“我受够了！”

她奔跑着，跑着跑着眼泪就止不住了。原来最可怕的事情也不过如此，看着亲友们诧异的眼光，她的心里甚至充满了新生的喜悦。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人们口中懂事听话的乖乖女，大家会在街头巷尾议论我，会看我笑话会冷嘲热讽，可是那有怎样？！”

“以后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不管未来有多难，我都会记得今天的选择！”

在梦清醒的那一瞬间，我恍惚看到了娜拉跑到了酒店门口，好像有点调皮的回头向所有来宾敬了一个告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