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天晚上都差不多九点半到家。以前这个点,路上只剩下宵夜的人悠闲地撸串。而现在,行人剧减80%,路边的西瓜车数量猛增300%。路人们不是正在买瓜,就是奔赴在买瓜的路上。
因为没有什么比大热天吃块大甜西瓜更令人愉快了。
小时候过暑假,那会儿还没有空调。记忆里,我在外婆家,一张大大的凉席几乎铺满了客厅的空地,表哥表妹席地而坐,抢着换着看从租书屋借来的漫画,走象棋,追打疯闹。
每天到了特定的时间,外婆总是用盆子端出切好的西瓜。红红的瓜瓤尖尖,绿油油带花纹的皮,黑油油饱满的瓜子儿,我们总是欢呼着扑过去,外婆总是挑一块最大的递给我。
我总是诧异为什么外婆总能挑到那些世界上最甜的西瓜。
每当外婆带我一起买瓜的时候,我总是装模作样地捧起一个西瓜,拍一拍,耳朵贴在瓜皮上听一听,然后选一个自己觉得好听的递给外婆。是不是够甜够脆够水嫩,其实自己也没有底。西瓜好不好,拿刀“杀”开才知道,整个过程就像赌石一样。
但是外婆总有办法挑到最好的瓜。她瞧瞧看看,扒拉滚动,拿起一个,轻轻一拍,嘿,这个准行!每次都不例外。一来二去,楼上楼下好多邻居也拜托外婆帮忙买瓜。外婆也乐意带上我这个搬瓜小帮手。
后来长大了一些,外婆把她的挑瓜秘籍传授给了我——花纹深、味道真;尾巴卷、味道甜;皮儿脆、滋味对;掂着重,水分重。
直到现在,外婆离开我们十年了,我们还用她教的方法挑瓜。
转眼十年过去了,我们好像告别了暑假、告别了外婆,也淡化了对西瓜的眷恋。西瓜成了夏天可有可无的,水果中的一种。好像也没有印象中那么甜美爽脆。
转眼我的娃已经两岁了。她也爱吃西瓜!一斤重的小西瓜她一个人就能干掉一个。于是,这个夏季成了我近十年以来吃西瓜最多的夏季。小家伙顽皮,不爱系兜兜,吃完瓜西瓜汁水总是满身都是,脸边还挂着西瓜糊糊。调皮捣蛋的她经常还把西瓜皮啃上大大的缺口。不会吐瓜子总是囫囵吞掉。
到了后来为了图干净、省事,我总是把西瓜打成汁给她喝。
把西瓜瓤切成一块块条条,瓜子儿也不去了,依次放进原汁机里。小家伙在旁边欢呼地拍掌“西瓜汁出来了!”。
后来,新鲜的葡萄也上市了,葡萄用水淀粉洗了个干净,皮儿透着亮,也加入到夏季果汁的行列。再后来,西瓜桃子汁、西瓜柠檬汁、西瓜柳橙汁,各种混搭的果汁都出现在家庭每一位成员的杯子里。
从外婆,到我的父母,到我,和我的孩子。外婆挑选甜美西瓜的窍门,孩子的欢笑,仿佛已经成为夏季的家庭传统。
挑选一个好吃的西瓜、做一杯好喝的西瓜汁,最重要的技巧,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