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是少年

嘿 你要快乐


前几日因为公众号的事,和“叔叔”聊了几句。已经忘了为什么会叫他叔叔了,就像他总是叫我小朋友。其实叔叔并不老,也就比我大一岁,还嫩着呢,哈哈,欢迎大家去勾搭。

叔叔真的是个非常nice的人,外表看起来又酷又凶又高冷,但是内心却很暖,不是暖男的暖,是与众不同的发自内心的暖。

和叔叔是在大二旧图书馆的自习室认识的,那时候新的图书馆还没有建好,自习室很少,我选来选去还是最喜欢三楼靠里的那间。它其实是间杂志室,所以位子很少,人也不多,我总是喜欢坐在最后排靠窗的那个位子。

后来慢慢地那张桌子上就堆满了我的书和零食,大概是因为我摆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没有人坐这边来,时间久了,我就觉得它是我一个人的了,也许是骨子里浓重的占有欲。

那天上完最后一节思修课,我就去自习室了。其实我并不是学霸,只是那段时间我特别享受一个人的独处时光,毕竟靠窗还能晒到太阳,而我又特别着迷于在阳光下看书和睡觉。

有时候一觉醒来,看到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桌子上,书上,还有我的发丝里,心里会被一种很莫名的幸福感填满,我喜欢那种感觉,像是世界温柔地赠与你一些额外的欢喜。

那天我来了以后,竟然发现我的这张桌有人,要知道往常都是我一个人霸占一整张桌,于是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就像那种自己地盘被外人入侵了的感觉。我坐下来一直翻着我那本国贸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想的都是这个人放着其他空的位子不坐,干嘛非得往我这边坐,都没看到我桌上堆了这么多东西嘛。

然后在我闷闷不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好几次,因为我平时坐下习惯把脚伸的很长。然而我并不想道歉,大概是还沉浸在我的内心戏里一下子出不来。

说来也是真的巧,当天晚上,我陪一个朋友来上古琴选修课刚好坐在这厮的前排,他一看到我,就很激动地拍我,说你是不是下午去过自习室,我记得你的书包和围巾。其实我那天下午顾着生气,压根儿就没看他长什么样儿,加上我是典型的脸盲,所以我一边点头一边茫然。

也就是从那天以后开始有了交集,除了会在古琴的选修课上碰到他,也常常能在我的那间自习室遇到。接触下来,觉得他倒是个蛮有意思的人,于是也开始在qq上长一句短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时候我还不习惯用微信。

聊的时间久了,竟也萌生出了别样的情愫来,最后是在他小小的套路之下,我们很神奇地在一起了,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好像还不超过三个月,但在那段时光里,我还是很开心的,尽管我一直后知后觉,但一直觉得能认识你挺好。

那时候的我并不怎么懂感情,你也常常被我气到,大概内心充满了疑惑,世界上怎么还会有我这么不解风情的生物存在,很久以后想起来,也是觉得自己的反射弧长了不止一点点。

就像一起走路的时候,你总喜欢牵着我的手,可我总觉得不舒服要甩掉,还总嘟囔着你牵我太紧了;你送我回宿舍的时候,总喜欢往南门走,我每次都会不开心,还责怪你为什么有近的路不走非得绕这么一大圈,因为我是懒癌患者,特别不爱运动,多走一步都觉得委屈,你每次都好脾气地逗我,叫我要听话多运动,有时候我赖着不走了,你就会背我。

其实你很照顾我,带我逛公园的时候,每走几步就会问我要不要休息,因为你知道我体质很弱。我还很嗜睡,常常坐在长椅上休息,就靠着你的肩膀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好脾气和耐心,也不吵我,就看着我睡。睡醒以后,还宠溺地摸摸我的头,说我家小朋友是不是最近看书累坏了,叔叔都心疼了。

你总是叫我小朋友,也是真的很宠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连我的书包都是你背的,你说好习惯要慢慢养成。有一次和你逛街,走着走着我的鞋带就散了,你让我站着别动,蹲下身轻轻地帮我重新系上,因为那个鞋带是圆的,特别容易散开来,中途散了好几次,都是你帮我系的,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到最后搞得我都有一点懊恼,怎么偏偏穿了这双鞋出来。

你有小小的大男子主义,有次你朋友生日,你非得带上自习室的我,还一本正经地说抛弃女朋友去见兄弟这种事儿我可干不出来。其实我没觉得两者有任何的联系,不过最后玩的也还算开心,又看到了另一种样子的你。冬天,你带我去广场看音乐喷泉,风很大,你就把我裹在你的大衣里,还硬要把你的围巾和手套给我,明明自己穿的也不多,可你说你冻一下不要紧,可不能把我冻坏了。

每当这些时候,我其实都会很感动,但是我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不动声色和口是心非。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都没说过一句我想你,其实每次你问我的时候,我都想回答你,想呀,可是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地变成了不想。

我一直觉得在我的皮囊下装着两副面孔,一个天真乐观像不喑世事的孩童,另一个又极度缺乏安全感,越是匮乏,越是想索取,于是张牙舞爪的像歇斯底里的小兽。

以前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不好,直到后来遇到一些和我相似的人,才发现性情不稳定其实很伤人,别人并没有义务随着你心情的高低起伏而低落或欢喜。如果有幸遇到一个包容你的人,我们应该感到庆幸,没有谁是天生好脾气,只不过因为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妥协。

可是年少轻狂,我们总是理所当然的接收着对方的好,却不愿意接纳那个并不完美的他。曾经的我也是如此,我只顾着享受叔叔带来的愉悦,却忘了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但即便是这样,在我们分开了以后,叔叔也从未说过我半点的不好,他总是说我很暖。但我心里知道,在那段感情里我投入的比重其实很少很少。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我还喜欢一个人,很喜欢的那一种,但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大概是因为骄傲。

但是叔叔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在我第一次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叔叔就知道我喜欢他了,那时候我和叔叔还没有在一起。

可叔叔又是一个特别自信的人,他说不就是有一点喜欢嘛,过不了多久叔叔在你心中的地位就赶超他了。然而事实是我真的有点小偏执,偏执的骄傲,偏执的喜欢。

再后来,我和叔叔就分开了。分开了以后好像一直没联系过,直到我奶奶去世,好像叔叔是看了我动态以后第一个安慰我的人,虽然是很简单的话语,但在当时的环境下,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温暖。

第二次联系大概是在很冷的一个冬天,那时候我还一个人在宁波漂着,那段时间总是反反复复地生病,不是感冒高烧不退就是因为胃部不适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叔叔说,我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当然叔叔也不总是那么温和,他也有严厉的时候,以前不允许我偷买冰激凌吃,因为我胃一直不好,只有在我表现特别好,天气特别暖和的时候才能奖励我一个过过瘾;后来工作不顺想跳槽的时候,是他让我冷静地去分析利弊,是他告诉我要想着自己能为企业带来多少价值,再去想本身待遇的合理性,也许在那个时候听着有些残酷,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工作以后的叔叔似乎一直很努力,也顺利地达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目标,可是却变得越来越不快乐了。他说工作压力很大,很忙,刚开始的时候很反抗抵触一些社会的人与事,但很多时候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后来慢慢静下来,就变得越来越沉默。

十年前的心脏很厚

用力才能碎

里面是红袖章   发条青蛙   鸡毛毽子

信纸和崭新的回力运动鞋

十年后的心脏很薄

一吹就破

里面是啤酒瓶   失眠夜   不了情

路灯,黑眼圈和忘关的电视

生活让我们得到了一些,也失去了一些。曾见过深夜里醉酒痛苦的男人;也曾见过在地铁里满脸泪水的姑娘,她没有表情没有声音,但眼泪一直在流;也曾见过浑身被大雨浸透的外卖小哥,他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客户催单,挂了电话以后,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义无反顾地冲进雨里。

人世百态,总有千般滋味,生活艰难,感情不顺,工作迷茫,生病时强撑着自己照顾自己,在倒下之前拨打120叫好救护车报出自己所在位置,半夜噩梦吓醒孤独地盯着天花板失眠,特别难过的时候,可能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也许没有谁比谁容易

在成人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容易二字,每个人都在承受风雨。现代人的崩溃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门砸东西,不会流眼泪或歇斯底里。但可能某一秒突然就到极致了,也不说话,也不崩溃,也不太想活,也不敢去死。

也许在很多个瞬间,你都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但你依旧没有倒下,因为你知道身后空无一人。而等你熬过去了,再回头看,可能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物坏到一定程度上,一定会好起来。

那些你一个人独自熬过的夜晚,总有一天会变成你日后的勋章。所以,你一定要慢慢快乐起来。

曾经娇嗔地叫过你叔叔,但在我心里,你是永远的少年。

嘿,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暖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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