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等十个月，小宝贝终于顺产降临了。

“咦？为什么是个儿子呢？”赤练颇为失望，但是看他小小的，圆滚滚的，却那么可爱，忍不住不喜欢。

“辛苦猪了。”卫庄亲吻了她的额头，“儿子我也很喜欢。取个名字吧。”

“就叫卫什么吧。”

“不行！”卫庄嗔怪得瞪了她，忍不住笑，“我儿子的名字怎么能这么随便。”

三年后。夕阳西下，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走了几步，儿子很快就忘记刚刚的事，开心地唱起儿歌。不过，只记得这几句。完了，抬头看着妈妈说，“妈妈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妈妈不会。”

“就要就要，妈妈唱歌给我听。”

“SBB，SBB，SBBB，SBBB，SBSB，SBSBB”赤练无奈，按儿子给的旋律把歌词改了唱。

“哼！不是这么唱的！”儿子生气了，甩开妈妈的手，走到爸爸的另一边，牵起爸爸的手，“爸爸，你唱给妈妈听，妈妈不会。”

“好。”卫庄总是迁就着他。

“妈妈你认真听了。要记住啦！”儿子认真地跟妈妈说。

“哦。”赤练回道。

“爸爸你唱。”儿子发号施令。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卫庄温柔唱着。

“妈妈，爸爸唱完了。到你了。”

“SBB，SBB，SBBB，SBBB，SBSB，SBSBB。”

“哎呀！不是这么唱的。爸爸都教你了。你怎么学不会？”儿子停下来一边跺脚一边很大劲地搅动着父亲的手，好像他才是惹他不满的人。

“妈妈笨呀。记不住这么多字。”赤练很老实地解释给他听。

“爸爸，那我们别理妈妈了。我唱歌给你听。”他认真地说。

“嗯。”卫庄宠溺地点点头。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来做运动。”

午后的阳光，光彩徇烂，温柔静谧，照射在行人稀少的大路上。那个蹦蹦跳跳唱着的小帅哥，又从那边，走到中间，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快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过两天要上学了，开心吗？”赤练问。

“开心。”

“那你要答应妈妈不许哭。”

“嗯！”他认真地点点头。

第二天，小屁孩早早地起床，妈妈帮忙把衣服穿好，而他自己很主动地背上书包，很乖乖地自己穿鞋子。看那样子，卫庄和赤练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他在校门前很开心地跟爸爸妈妈道了别，到晚上去接他的时候却哭得稀里哇啦。

“妈妈一直以为你是英雄呢。”赤练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心疼地说。

“呜呜呜……”他光哭不说话。

“傻儿子。上学不好玩吗？这么多小朋友。”卫庄摸摸他的头，微笑。

“那么告诉妈妈，为什么哭呢？”

“我想念妈妈，想念爸爸，想回家，就哭了。”

“现在妈妈不是来了吗？从明天起呢，学校有校车送你上学，下午送你回家，然后妈妈就在家里楼下等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

“当初是谁要上学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你答应过妈妈的事情要做到，就好像妈妈答应过你的事情都会做到一样。好不好？”

“那等我放学，你可一定要到家里楼下等我，接我回家。”儿子哽咽道。

“嗯。妈妈爱你。一定会接你回家的。”

于是，第二天到了上校车的点，哭着被老师抱上车，看得赤练眼红红的。到了第三天，笑着跟妈妈说再见。赤练看他这样，又欣慰又心疼。似乎孩子越懂事，越让人觉得心疼。他每天都能学到新的东西。歌曲，跳舞，运动，还有读书。

“弟子规，圣人训，白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他认真地翻阅着书本，一页一页地念给爸爸妈妈听。

“儿子，不看书会吗？”卫庄问。

“不会啊。不看书记不住。”卫恩在眨了下大大的眼睛说。

“那念给爸爸听。”

“弟子规，圣人训，白孝悌，次谨信，……”

“好厉害呀。居然整本记下来了。”赤练说。

“李老师教的嘛。”小儿子认真地说。

“这一页是什么？念给爸爸听听。”卫庄随意翻了一页。

“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卫恩在看着页面上的卡通插画认真地念着。

“SBB。这个是什么字？”赤练手随便指了一个字，开心地问。

“不认识啊！”他认真的样子实在太萌。

卫庄和赤练见状笑得好开心。看得小儿子一脸懵懂。

赤练原本一直以为煎炸炒炖补烘焙上火，带孩子后才发现这种小玩意更带劲。这天卫庄说可能要迟一两个小时才到家，叫他们按时按点吃饭，别等他。赤练把卫庄的饭菜放回窝里保温着，同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困。她打了下哈，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看了下手机，六点四十八分，她调了闹钟，半小时后提醒。再把视线移到眼前趴在地面上在本子上乱涂乱画的儿子，放心地闭上眼睛。结果一觉醒来，发现家里全是白粉粉的一片。进卧室一看，他把爽身粉全倒了。化妆台上面的口红断了，桌上，地上，床，被子都沾染了。粉扑也有。粉底也全毁了。她揍了他一顿。然后，让他自己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净。

赤练不说话，也不理他，他便一旁默默地擦着桌子。她偷偷地拿起手机给他拍视频，那这样子可恶并萌萌哒，孩子果然是天使的脸孔恶魔的灵魂，太折腾，发觉到他要看过来，便立即把手机藏起来并换了脸。果然，没一会儿他便开心地把脏兮兮的小方巾递在她跟前讨好。

“妈妈你看？”他样子很开心。

“没干完活不许跟我说话。”赤练撅着嘴。

于是他又乖乖地擦。擦到他累了，然后趴在地垫上睡着了。赤练抱着他进屋子。然后一个人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到卫庄回来看到累趴在沙发的妻子，觉得好可爱。

“你儿子又惹我生气了。”

“乖。你也揍了他一顿不是。”卫庄微笑地抱起她进房间休息。

第二天是周六，只有卫庄跟卫恩在在家。赤练上班去了。

“爸爸，今天煮粥好吗？我想喝粥。”

“好。那你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喝。”卫庄放下书，摸摸儿子的头。

“哦。我打电话问问。”他拿起爸爸手机，找到妈妈的电话，拨了过去。

“妈妈，我想喝粥，你喝不喝？”

“不喝！”

“哦。好。妈妈再见，回来喝粥啦！”他很高兴，挂了电话，转过头跟爸爸说，“妈妈说喝粥呢。”

“好。那爸爸就煮粥。”卫庄很有耐心道。

赤练到家发现煮了粥。无奈。

“才三岁，就这么坏！”

“怎么了？不喜欢？儿子说你想喝粥的呀。”卫庄更正道。

“我怎么会喜欢喝粥呢？喝了粥会腿软。浑身没力气。”

“是吗，儿子？”卫庄别过脸来，问旁边吃得津津有味的儿子。

“是啊！妈妈不喜欢喝粥。我喜欢喝粥。”儿子总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么，告诉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吃饭？”

“吃饭这么久，又要夹菜，口都累了，喝粥快点嘛。”对他来说吃饭是苦力。

赤练喝着粥喝着粥，停了下来，单手托着下巴，郁闷地盯着儿子，说。

“怎么办呢，SBB？你长得越来越不圆滚滚的。妈妈会不喜欢你的。”

“傻，干嘛跟儿子说这些。这么小怎么懂呢？孩子长高都会不圆的。”卫庄在旁嗔怪。

“唉！实在没法接受呀，SBB。”赤练叹气。

“喜欢我吧，妈妈。等我吃饱饱就圆滚滚了。”卫恩在听了可害怕失宠了，不敢想象妈妈不爱他的生活有多可怕。

“虽然是放了肉，可是喝粥是不长肉的呀，没办法圆滚滚的。”赤练仍然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样的话，那下次妈妈做饭，我吃三碗。肚肚就会圆滚滚的了。”儿子很积极地配合道。

“两碗，一碗汤一碗饭就够了。”

“三碗。三碗饭。妈妈我要吃三碗饭。”

“好吧。”赤练笑，先答应的。反正他能吃一碗饭一碗汤就已经很好了，他为了讨好她一定特别乖的。

这家伙喝着粥时已经在玩小浣熊毛绒玩具，喝完了更加亢奋。拉着爸爸的手，要求爸爸跟他一起玩。你扔给我，我扔给你。来回的次数多了，差点碰到茶几上的陶瓷杯。

“好了。别玩了。妈妈要生气了。待会又跟你说‘给一次机会你了’。”卫庄温馨提示。

“爸爸我给一次机会你，你把小熊扔过来！”他兴致丝毫不减。

“一会砸了杯子，妈妈揍你，我可不管。”爸爸又说。

而儿子正好看到坐在斜对面沙发上撅着嘴的盯着他的妈妈。卫恩在兴奋着，跑到她怀里在她脸上“啵”了一口，赤练忍不住笑成一朵花，儿子更开心，“妈妈我给一次机会你，跟我玩。”

“谢谢，我不要。”赤练忍不住笑。

“呵呵呵……啊…要嘛。要嘛。妈妈，你干嘛不要呀！”他摇着妈妈的手，好气又好笑，撒娇。

“傻儿子，‘给一次机会你’是犯错了才用的。”父亲说。

“妈妈，妈妈，我想给一次机会你……”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爸爸，你昨晚去哪里了？”

“哪里都没去啊，在家呀。”

“没在家呀。”他很明确。

“他说的‘昨晚’是指我揍他的时候。他想，要是你在，我就不会揍他了。”赤练好心翻译。

“是吗，儿子？”卫庄闻言好笑。

“是呀！”他眨眨大眼，说。

好像还没尽兴。伸出手指，指挥。

“爸爸，爸爸你蹲下。”

“不许再胡闹了。妈妈要生气了。”他说着在儿子面前蹲下身。

儿子笑咯咯地从他背后一脚爬到肩膀上，动作娴熟自然。

“爸爸快跑啊……哈哈……呵呵……”

卫庄无奈，满足了他，带着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三圈。孩子的笑声充满整套房子。不肯罢休。

“爸爸，爸爸，再跑，再跑啊！再跑一圈啊！”

“行了。爸爸都出汗了。”卫庄一手把他从头顶上往下抓，儿子不肯松手，却力气敌不过，落到地上依然不依不饶，非要再玩一圈。

“SBB，看着你，妈妈就想揍你。”赤练看着儿子老爱欺负卫庄，看不下去，开口。

“为什么要揍我。”小子闻言安静了下来，转过脸对着妈妈问。

“你说为什么？”

“因为我调皮咯！”他又笑，跳到妈妈身边坐下，很有自知之明道。

“去书房帮妈妈把《韩非子》拿出来。”赤练摸摸他的脑袋。

“他哪认识字。”卫庄笑赤练傻，才说完儿子便拿着一本黄色封面的书出现在眼前。

“他是记住颜色和图案的吧？”卫庄又说。

“谢谢SBB，你来读给妈妈听。”赤练接过书，打开前言概述，指着字。

“非，韩，子。”卫恩在认真跟着妈妈的手指着落处念。

“傻儿子。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居然认得‘韩非子’”卫庄笑。

“我喜欢韩非子。”卫恩在开心地说。

“那再去拿本盖聂的绘本出来。”

“哦。”卫恩在转身一溜烟进了卧室，“妈妈，那么多本，要看哪一本？”

“这次他应该不认识字了吧？”卫庄盯着妻子笑。

“笑话。对我而言，他只要认识三个字就好。其他的老师教。——你喜欢哪本就拿那本！”

“我喜欢这本。”卫恩在抱着一只毛毛兔封面的出来，递给妈妈。

“好，你看这本。妈妈看《韩非子》。”赤练笑道。

“不不不不……妈妈看这本，我看《韩非子》，我喜欢韩非子。”他一把把书抢过来，抱紧。

“嗯。我们SBB，有品位。”赤练向儿子竖起大拇指。

儿子见状更高兴，决意只爱《韩非子》这本书。

“猪选的书不错。”被冷落一旁的绘本撩起卫庄翻阅起的兴趣，原来确实不幼稚，难怪这头猪当初那么生气，他也开始有点欣赏。搂住妻子的肩。

“爸爸你走开，你不许抱妈妈。”卫恩在把父亲推开，自从这家伙出生后，卫庄主角光环几乎消失，全让这小东西给占了。他习惯，无奈并接受。

“12345678910，我怎么不识字呢？我认识好多字呀，妈妈。妈妈干嘛不让我跟着一起读书？”他躺爸爸妈妈中间地方，隔离着两个人，脚朝上，脑袋朝下，翻阅着《韩非子》，小声抱怨着妈妈。

“怎么会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赤练好奇地拿过书本，认真看了下，然后笑了，“哦，原来是注释说明。”

“傻儿子。”卫庄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这家伙，除了看起来跟他像，其他可是一点都不随他，跟他妈妈一个样，是他的小混球，他的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