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们各自穿行在人生的荒原上,远处有崇山峻岭遮蔽视线,等待着我们攀爬翻越,更远处是无比温柔美好的向往。路旁偶有树木野花,也有泥泞荆棘。我们千辛万苦,我们风尘仆仆,我们在路上艰难跋涉,追寻着人生的意义。
活了这么些年,越来越感受到无常是生命的某种本质,生活总是充满了许多的意外。我不由地想:我不知道生命什么时候会因为某种意外而消逝。
生命中难免会有艰辛与苦难。
我们为了追求某个短暂的幸福阶段,花费大量时间苦苦跋涉、披荆斩棘,付出不菲的代价。某个短暂的幸福阶段可以是考上理想的初中、高中或者大学,可以是功成名就、加薪升职,可以是抱得美人归……
但万一、万一我们在追求人生幸福的半路中离开了这个世界呢?
(类似于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
曾看到这样一则消息:某知名高中的一个小姑娘在考试前诊断出由感冒引起的心肌炎,医生让她住院,她却以高考为由,每天边吊盐水边看书复习。
她坚持带病参加考试,去考试时还带着冰袋,考试结束后身体感到不适立即送往医院抢救。可不幸的消息传来,她不久后去世了,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了。她的父母彻底崩溃,嚎啕大哭,可想而知,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多么巨大的创伤和打击。
前段时间空姐被杀案引起了轩然大波。21岁空姐李某晚上在搭乘一辆滴滴顺风车赶往市内的途中,遭到司机性侵并残忍杀害。
近期幼童被杀案让人扼腕叹息。6月28日,上海市徐汇区浦北路近桂林西街人行道附近,29岁的犯罪嫌疑人黄一川持菜刀砍伤3名男童及1名女性家长。案发后,犯罪嫌疑人当场被捕。遗憾的是,2名受伤男童经抢救无效死亡,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于娟,1996年本科考入上海交大。后来她去复旦读研究生,再后来去挪威留学。2008年于娟拿到博士学位,留在复旦任教。她的丈夫是一位交大教师,两人育有一子。至此,一个交大教师和一个复旦教师,加上一个可爱的儿子,幸福美满的生活仿佛触手可及。可是,就在她儿子14个月的时候,她被查出患了癌症,乳腺癌晚期。
美好鲜活的生命,还未来得及拥抱无数种可能,刚刚开始准备迎接美好的生活,就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人生又是这样的无常。
我们倒在了荒原上,或者我们刚刚步入鲜花盛开的地方,看着远方的夕阳绽放着无比温柔的光芒,但我们知道我们已没有机会到达。
疲惫的、孤独的身躯在这片荒原上,倒下了,风一吹,就散了。
我们在生活中总会听到这样的话:“我这是为你好,你长大就明白我这么做的道理了。”
“等我过完这段时间,我就可以开始享受好日子了!”
“等到X年X月X日之后,我就要真正开始为自己活着了!”
这些话听起来是多么的有道理,只要过完这段时光,就能明白为什么了;只要熬过这段时光,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万一……万一呢?
万一我们等不到长大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呢?万一我们没有以后呢?
这样的生命,倒在了荒原上的生命,不就是一个包裹着巨大悲哀和荒诞的悲剧么?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呢?
我们的人生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呢?
我们愿意付出很长时间、许多精力去追求某个目标,是基于我们觉得自己还有着充足的时间和生命。
比如,明天是星期三,熬过早上的高数课,下午就可以打球去了!
下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我要好好准备一下,考个好名次。等到暑假就可以尽情地玩了!
但是如果,你只剩下了七天的时间。你一定不会去钻研高数题该怎么做吧?你会去想高考该怎么办吗?
反正我是不会的。
我们不会再艰苦跋涉了,而是会去追求你想在生命中完成的事情。
我们生命中、心底最深处的热爱和渴望决定了我们是谁。
譬如说,你想去写一本小说。你想去好好地看看这个精彩复杂的世界,完成一次壮游。你想去完成一次蹦极。你想去和最心爱的人告白,明明白白地向她传达你的心意……
人生有着那么多的可能性。我们为何要执着在这片荒原上跋涉?
让我们来做个心理实验。
我们被歹徒绑架了,在一个偏僻荒凉的仓库里,歹徒用枪指着你的头,说:“过一会我就开枪了,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会有什么想说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你拷问着自己。
我想说的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歹徒呢?你也许会傲娇地蹦出一个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但是在我们的心里、我们的脑海里,我们会快速地思考反省自己这一生。过往生命中的每一幕,都像走马观花般地快速闪现又消失。这时候,你的脑海中肯定会有甜蜜温柔的动人回忆,但你肯定也会有着深深的后悔和遗憾。
你后悔些什么呢?又遗憾着什么?
你后悔没有在过去的日子里写出一本小说,无论这本小说有多少人看,无论它写得有多烂,但是你就是没有写出一本。
你后悔没有多陪伴在父母身边,你后悔没有为你父母烧过一顿饭,无论可口或难吃。你后悔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们的恩情,你后悔没有来得及带他们去看看这个世界……
你遗憾没有告诉那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鼓足勇气走到ta面前,认真诚恳地告诉ta,你喜欢ta。当你说完“我喜欢你啊。”这句话后,无论是被ta温柔地抱在怀里,还是ta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啦,谢谢你喜欢我。这样都不会有遗憾啊。可是,你没有。
你遗憾这一辈子都太过在意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没有仔细倾听心底深处的渴望和热爱,没有好好地为自己活过。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你后悔没有对你曾经有意无意中伤害过的人说一声抱歉。
你遗憾……
现在你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真实的,恐怖的枪口,对着你的脑门,你清晰地知道你来不及为自己而活了。
那些生命中甜蜜温柔、闪烁着动人光芒的种种时刻与这些后悔和遗憾交织在一起。
“砰!”
你的视线模糊了,眼前渐渐暗下去,陷入到一片永恒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
过了几个小时,你醒了,疑惑地看看周围,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一掐自己的大腿,好痛!你疑惑地发现你好像还活着。
“麻醉药而已啦。”绑匪吹了吹枪口,满不在乎地说道。
错愕过后,你又会想些什么呢?
人生有着那么多的可能性与未完成。我们为何要执着在这片荒原上跋涉?
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翘班旷课去high到天荒地老?花掉所有存款去环游世界?
这些想法杂草般地在你的脑海里疯狂蔓延,但是过了一会,你渐渐恢复了理智和冷静。却感觉到被巨大的悲哀和哀愁所笼罩。
因为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只能继续在荒原上跋涉下去。你必须要完成老板布置的繁重而枯燥的工作,你要为了考试而拼尽全力苦苦学习。
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仿佛永远有着明天,所以什么事情都等着、都拖着。对心上人的表白一拖再拖,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经过思考,我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解决方法!
在艰难跋涉的日子里给自己吃颗糖吧!
是的,吃颗糖。
在荒原上行走,走得累了,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来吃。我将这块糖称为“荒原糖”。
这糖是什么呢?
这颗糖可以是忙中偷闲读一本你喜爱的好书;
听一段喜欢的音乐;
欣赏一部经典的电影;
和知心好友聊天诉苦谈天说地;
和同伴相约出去打一场球;
试着计划安排一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短途旅行;
这颗糖也可以是随意漫步在这座城市的陌生小巷中,累了坐在街角的咖啡店喝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参加几个精彩的活动,多认识结交一些朋友……
我们将我们喜欢和渴望做的事情划分成小块,像一粒粒的糖一样,融入每一天的生活当中。累了,就吃一颗,甜得让我们眯起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是一种有节制的及时行乐。是那些生命中点点滴滴的美好和幸福,支撑着我们走下去。
卢梭在《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中说:“我从自身的经验中发现:真正的幸福的源泉在我们自身,一个人只要自己善于追求幸福,别人是无法使他落到真正悲惨的境地的。”
海子说:“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在荒原上、在泥泞中、在苦苦跋涉的过程中,你要学会欣赏路边的一朵小花,细嗅微风中捎来的安慰,抬头看到繁密的星空,在疲惫的跋涉中给自己以安慰。
若是没有的话,就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颗糖来吃吧!
人生是很难的,是很苦的,快乐幸福占十分之一,艰难困苦占十分之九。
我们都穿行在人生的荒原上,为了抵达远处阳光温柔的地方。
我们终会到达或者中途倒下,在这一路上,要给自己吃颗糖,这样,万一……真的是万一噢,我们倒下了。会少点后悔和遗憾啊。
说到底,生命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啊,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
文|卿山
编辑|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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