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到一辆蜡笔画的公交车从我面前滚过，就变成了乘客。
从车上可以看见远处有许多老鼠，不停被万里晴空下的闪电击中，长成一个个麦垛，燃烧起来，浓烟在地上匍匐前进，不断扭曲，挤压成一条巨蟒，把山头的铁塔吞下肚子，打了个饱嗝，就往天上去了。
车里传来几声欢呼，是一群没有翅膀的鸭子。我刚刚发现他们，他们也刚刚发现我。
然后我就被啄着下了车。
我回来了，坐在同样的地方。
不远处的喷泉有几簇杜鹃，不是花，是鸟，许多只长在一起，眼睛朝着各处看。正要望向我，我避开得很快，却恰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地上轱辘辘滚到了我脚边。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们大喊，“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们虽然觉得没趣，却还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直到我闻到浓烈的焦香，才发现他们都已经焦透了。
安静的冷风让我觉得比平常更冷，呼吸的时候，喉咙里源源不断地冒出尖锐的痒痛感，我发出几声咳嗽。
冬夜，深邃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