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文/黎羽
清末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眼皮向上翻动,眉头紧锁,伤口处被压着重物,她不敢有丝毫动作。左上方,透明的药剂袋将液体徐徐输入体内。外边日头正好,微风不燥。母亲站在窗边,而她试着发出声音来。
“妈…妈…”略显干涩而无力。
母亲惊喜的转过身来,敲了敲侧趴在桌上熟睡的父亲。“孩子醒了,她醒了,你去让医生来看看”。他还未站稳,便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我睡了很久吗”。
“一天多,不算久。当时手术之后,医生怕你太疼了不能控制自己乱动,从而造成动脉大出血,就打了止疼针。你一直睡的迷迷糊糊的,很不安稳,也听不清你说的话,我们不知道你在梦中还是…就没叫醒你。等药效过了后又加了小剂量的安眠针,想让你好好休息,你这才踏实下来。”
她跟着医生一齐走了进来,上下检查了一番后。主治医生“没太大问题了,最艰难的术后已经熬过去了,接下来的恢复更不能掉以轻心,三天内不能活动伤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林,你留意一下,及时更换,不能疏忽。”话毕便步履匆匆。绣夕靠近我,望了望点滴的剩余量,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指头。
“妈妈,我可以听会歌不”清末不太确定。
耳机里边传来清末熟悉不过的歌声:“以前人们在四月开始收获 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着 我穿过金黄的麦田 去给稻草人唱歌 等着落山风吹过 你从一座叫 我的小镇经过 刚好屋顶的雪化成雨飘落 你穿着透明的衣服 给我一个人唱歌 全都是我喜欢的歌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时针在墙上滴滴答答,几个小时已然过去。
清末扭过头去,望向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外,黑夜不辨,唯独建筑的阴影勉强可识。玻璃上方反射出屋里的几处白炽灯光,刹那间竟有家乡夜晚的幻象,虽赶不上灯火辉映,水灯相接的光影,却往身体里填入一丝安然之感。她明白,伤口一点点愈合,而心也在一点点地向阳光靠近。
我曾经多么渴望,当我跨越过已然沉沦的一切像永恒开战时,你便是我的军旗。斯南,我好像又遇见了你。或者说遇见了过去的我们自己,我在那场冗长梦里又重新经历了一次那些最深刻的真实。
看似虚无缥缈的梦里却有万钧之力。我说过,要你成为一个微笑着的快乐之人。而我,也会快乐起来的,我答应你。源于,那些在我尚未了解的记忆里,你早已来过。
时至今日,清末才懂得斯南名字的意义。听说,你也真的成长为了这样的一个少年。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鸟鼠攸去,君子攸芋。”
斯南,何为一去兮,小熊还在否?然来日方长,果能谋面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