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秋叶黄

(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场秋雨一场凉。眼看着树上的叶子皱了、枯了、也黄了。冷风过后,一片一片,飘飘洒洒,横七竖八地躺在树下。

“秋叶黄了想爹娘,……”悠悠的歌声,听起来让人不免眼圈湿润,一声声地直穿透耳膜,搅动心海!

老爸老妈都已离开了我们……

眼前是一年又一年的落叶。

被岁月撕碎的片段像是放电影似的,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串接,重现。

那年秋叶黄,正在大西北剿匪的老爸所在部队,突然接到命令:立即到东北,一个叫丹东的地方集结,说是要出国打战。那时候天天打仗,老爸早已经习惯了。可出国打仗这还是头一回!和谁打仗?仗要打多久?什么都全然不知!也不用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腰里别上驳壳枪,带着部队星夜赶往那个叫丹东的地方。

老爸和老妈同在一个村子。村头那棵大槐树落叶的时候,村里接到通知,说是部队来话,让正在当村妇女主任的老妈,马上去丹东,说是有两天探亲假,部队容许老妈去看望老爸。

咋就平白无故地让去大老远的丹东探亲?还要立即出发。那时节,老妈没有多问,跟着部队来的人就去了丹东。

鸭绿江那边就是朝鲜,老爸他们要去遥远的朝鲜战场打仗,说是要打美国鬼子。丹东那地方冷,满地的落叶,黄黄的。老爸他们部队的冬装还没有发下来,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裳。老爸说,有没有棉衣不当紧,眼瞅着美国鬼子飞机都飞到了鸭绿江边,保家卫国,打仗是头等大事!

漆黑的夜里,老爸他们部队战士们,一个个上了闷罐车。不准说话,不准露头。列车静静地开过鸭绿江大桥。闷罐车严严实实。如果有人问闷罐车里拉的啥?火车站的人对外说,车上拉的都是粮食。

老妈脚是踩着黄黄的秋叶,一步一回头离开丹东的。眼望着老爸过江去了异国他乡,生死未卜。她何尝不知道这趟出国意味着什么!

回到了村子。白天忙忙碌碌还好,可到了夜深人静的夜晚,老妈常常被自己的梦惊醒。梦里都是打仗厮杀!梦里都是死人!梦见的老爸满身都是血。

抗美援朝热火朝天,当村干部的老妈组织妇联同志赶制支前的军装、军帽军鞋。没日没夜地忙。那天,乡里又来了通知,村子里就支起了大锅,一盆盆,一袋袋的炒面从村子里炒好,紧急运往朝鲜前线。夜里,老妈带领着她的姐妹们,一针针一线线,在一个个慰问袋上绣上“献给最可爱的人”!

秋叶落地,茫茫大地真干净。外面冷风嗖嗖。老妈和那些支前的姐妹们围在炕上,屋子里,头顶的房梁上挂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放几个混合面贴饼子,老妈带领着村妇女们坐在炕头上纺线、做军鞋,饿得实在挺不住了就搆下来,咬两口冰凉的硬饼子接着干。那年月,全国的百姓都在勒紧裤腰带,把粮食送到打仗的前线。没有了粮食,就用榆树皮、野菜和稻糠做成饼子,村里人管它叫混合面。混合面饼子是靠榆树皮里那些细粉粘合在一起的,混合面饼子很难吃。你别看它难吃,就是这,也不是随便说吃就吃,那是要在饿得厉害的时候用来充饥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去碰那只放着饼子篮子的。

老妈是妇女主任,她要常去乡里办事。到乡里,老妈最怕遇见的人就是乡里那个小通讯员。那时节,朝鲜天天都在死人。去朝鲜打仗的死了,部队就会按照战士籍贯印制“光荣证”,被印在“光荣证”上的战士就是已经牺牲了。那个乡通信员就是专门负责送“光荣证”的。按照规定,“光荣证”要送到牺牲战士家里。

老妈最不乐意见到那个通信员。本来乡通讯员是个好小伙儿,可就为这,老妈和那些亲人在朝鲜打仗的军属们像避瘟神似的,都躲着他。在揪心拽肺的日子里,老妈一边做军鞋、军衣,一边牵挂着硝烟弥漫,时刻都会有丢掉性命的老爸!

人呐!怕啥来啥! 那次,乡里通讯员一头汗水急匆匆推开爷爷奶奶家的门。

老妈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小通讯员,她没敢停留,没敢进家,一个人躲在后山里落泪,孤独的老妈哭的伤心欲绝。后来才知道,那个冒失鬼小通讯员是为别的事情来的,没有送来老爸的“光荣证”。

又是一场秋叶黄。

老爸成为“最可爱的人”,胸前戴着大红花,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时候,老妈一颗始终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二柱子,乐乐,大壮他们几个呢?”见老爸自己回到了村子,老妈急急地问。老妈提起的这几个人,都是爸妈的同乡,一起长大,跟着老爸一同去的朝鲜。

那一刻,老爸一脸的严肃。他嘴唇抖了抖,背过身去低下了头!

一个连,百十来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从战场上下来,就只活着回来了老爸他们仨!

“仗从早上一直打到深夜。阵地一片火海,铺天盖地的飞来炮弹,汽油燃烧弹,硝烟弥漫。眼瞅着身边的战友一个倒在血泊里。已经记不清楚是多少次打退美国鬼子的进攻了。后续支援的部队上来了。摘下头上的钢盔,看着那颗深嵌在钢盔上的子弹头唏嘘不已:这颗子弹如果再硬点儿,或者这头上的钢盔再软点儿……”

老妈听着出了一身冷汗。“去马克思那里报道,人家说,美国鬼子还没打完,暂时不收,这不就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哈哈哈!”从战场上捡条命回来的老爸,把枪林弹雨战场的牺牲,说的如此诙谐轻松。老爸说着笑着,可眼里全是泪水。没有到过那个枪林弹雨的战场,很难有人会真正领悟感触到,这诙谐轻松背后,对那场战争,目睹着牺牲的战友们那份沉甸甸刻骨铭心的情感!

 

回到了祖国,在一片黄土地上,老爸他们部队自己动手开始建营房。

营房的图纸是当时苏联军队提供的。通往营区的大道两旁,老爸他们最先种下的是两行稚嫩的小白杨。老爸说,这小白杨好成活,她们会笔直地往上长,所以人们也会形象地管它叫钻天杨。老爸说的没错,没几年,一棵棵稚嫩的小白杨,成了硕大高耸站立的钻天杨。一进营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两排笔直的钻天杨,她们俨然是两排精神抖擞的志愿军战士!

树在长,人也在长。当一棵棵钻天杨高耸蓝天的时候,出生长大在营房里的我们,已然成了有弟兄五个的七口之家。

老爸老妈从小在农村长大,从长辈那里传承的是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好传统。秋叶黄了,落了。我们跟在老妈身后,钻天杨树下,老妈气定神闲,俨然是一位统领士兵的大将军,指挥着我们哥几个,扫树叶,收秋叶。我们把那些黄黄的秋叶装进大麻袋,用后勤部的小车推到我家后院。为了贮存这些落叶,我们哥几个跟着老妈身后,从营房废弃的瓦砾中找来些碎砖头,在家后院砌起一个大池子,被我们收集来的树叶把大池子撑的满满的。

那年月,家里烧柴要花钱买,烧煤要花钱买。北方部队营房家属院,家家都有盘火炕,一冬下来要烧许多许多柴和煤。那些被我们收集起来的树叶,可以用来填补烧柴烧煤的不足,树叶可以用来烧火做饭,可以用来烧炕取暖,细算起来,这一冬就可以节约不少买柴火的钱呢!

“这家人可真抠,都那么大军官了,还领着孩子们去捡树叶烧。”听到背后有人小声议论,老妈笑笑,低头问我们:“咱不偷不抢,勤俭节约有啥不好的!你们觉得我们去扫树叶会被人笑话吗?”

“不会!谁让老妈您有我们几个大儿子呢!咱家有我们几个大小伙子呢!咱不偷不抢,咱不怕人笑话。”我们哥几个抢着说笑着。老妈笑了,老妈笑出了眼泪!

不光是扫树叶,我们哥几个还去营房外面的庄稼地里捡柴火,还要把每天炉子里扒出来的炉灰用铁筛子,筛一遍,检出那些还没有烧净的煤核儿,作为下次生炉子的煤炭,继续使用。在老妈身边的那些日子,我们哥几个天天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可开心呢!

在战争年代,年轻时就奔波劳累,老妈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如今,老爸戎装一身,带领着战士们还在成天忙忙碌碌,家里的事情都是老妈在操劳。五个孩子每天的吃、四季的穿,都落在了老妈一人肩上。

营房外,农业社里有一个叫二板儿女孩的母亲,说家里困难,很想找些活儿来做,好贴补一下家用。经人介绍,她进营房来到我家,帮老妈做些我们穿的鞋子、衣服。现在的词叫打工,那年月叫保姆。我们都管她叫姨。

把老爸不能再穿的旧军装,改改,老大穿,之后再改改,老二穿……我们哥几个是穿这样的旧军装长大的。

老妈和二板母亲相处的很好,营房里的人都说她们像亲姐俩。都说姐俩相遇,那就是前生的缘!老妈除了付给她工钱,还常常送粮食、布票给她,在生活上接济她家。二板儿妈逢人就说,觉得她能进营房,遇到像老妈这样的好人,在这样的好人家做些事情,可以拿到农业社社员一年到头很难看到的“现钱”是她的福份,是姐俩的幸运,二板儿妈很是知足。

谁说老妈抠?我们看到的老妈,对于二板儿家,见到那些有困难的人,吃的穿的啥都给,家里有了好吃的,总想着先往二板儿家送,老妈可大方呢!

钻天杨的树叶绿了黄,落了又再长。那一年,营房外面,沿街的白墙上贴满了大字报。“文革”那阵子,老爸他们的军宣队去地方支左常年在外。学校也停课了,学生们胳膊上戴着“红卫兵”的红胳膊箍四处串联。社会上几乎天天都有“文攻武卫”的事情发生。

那天,一大群人围满了营房大门,说是要进营房揪出保皇党!战士们用手臂编成人墙,他们接到的命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吐沫吐在战士脸上,拳头打在年轻战士的身上,不动!战士们没有一个动!像一群英雄雕像!要冲击营房的那群人,始终没能跨进营房大门。

傍晚,营房外仍然传来十分清晰,断断续续的吼声:“冲进去!去砸!去抢……”

营房家属院的围墙很矮,人可以翻越过来。家属院里,穿军装的都不在家。那些荷枪实弹的解放军一个也不见了。老妈和家属院里的大人孩子一样,一下子没了主张。白天,我们曾经去问院子里的解放军叔叔们,如果夜里外面的人翻墙进来怎么办?

“怎么办!解放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呗!”这叫啥答案?!

我和弟弟相互瞅瞅,咱又不是解放军!怕啥!

晚上,同院的妇女和孩子有的都挤到了我家。

“你们家有大小伙子,我们还是来你家吧!”

老妈看着我们:“你们真的不害怕吗?”

“没事儿!我们不怕!妈您也别怕!家里有我们在!”

用桌子把屋子后门堵住,我们守在屋子前门左右,手提木棍和菜刀,一心等着那些拿着口袋随时要翻墙过来人,如果他们真的敢冲进门来,我们哥几个会像地道战里面,八路军收拾小鬼子那样收拾这些坏人的!

那晚,墙外面的人始终没敢翻墙进来。

那晚,老妈她们睡得很香。




岁月如箭,那些钻天杨硕大粗壮,树干上斑斑驳驳,他们笔直站立直指蓝天。

叶子黄了,落了。

老妈老了,老妈频繁地住院、出院。

那晚,老妈依在床上,眯缝眼疲惫的双眼。她说她再也不要去医院了!就在自己家里,就在儿女身边。大弟弟小心翼翼地为老妈理了发。弟弟妹妹们把平日里老妈最爱吃的东西买来,摆放在老妈床头。可老妈吃东西越来越少了。可怕的不详阴云,时时笼罩在我们心头,我们哥几个围在老妈身边。慢慢地,她已经吃不进去任何东西了!在床上,老妈依靠在我的怀里。她唯一要的就是那口凉凉的啤酒。她不用我们为她准备的小杯,也不用小勺,而坚持要用那个啤酒瓶子盖,一回一小口,一次一瓶子盖地“喝”。看着老妈,我们心焦却强装笑脸,静静地准备着该提早准备的物品。

“妈累了,我眯一会儿。”老妈无力地斜靠着。看到老妈的手指甲有些长,弟弟妹妹找来指甲剪刀,老妈在轻轻地睡,我拿着指甲刀轻轻地为她剪短指甲。屋子里静静的,那时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当我为老妈剪完最后指甲的那一刻,老妈攥着我的那只手猛地一紧便很快松弛下来。老妈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我们哭泣着,为老妈做着最后的事情。强忍眼泪,不能让泪水洒在老妈身上,因为事先有老人们对我们讲过,泪水落在已经走了的老妈身上是不好的事情。

老妈走了,把老爸和我们丢下自己走了。

老爸喜欢让我给他理发,喜欢让我把他的头剃得光光滑滑的那种“发型”。可我不会使用那种传统的剃刀,生怕使用剃刀出现“流血事件”,每次我就用刮胡子的刀轻轻地为老爸剃头。

边剃头,我们爷儿俩边说话。剃着,说着,说着,剃着。不一会儿,椅子上的老爸就美美地打起了鼾声。听着老爸的鼾声,看着老爸慈祥的笑脸,那一刻,我从心里感谢老爸能给予我们机会,能为老爸做点滴事情,可做儿女的,为自己的老爸老妈做的那一点点事情,又怎能够同两个给予了我们生命,给予了我们整个世界的人相比呢!

为老爸洗澡,为老爸泡脚,推着坐在轮子上的老爸去晒太阳。

当了一辈子军人的老爸,到了耄耋之年,依然保持着军人习惯,每天清晨起床,都要把自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里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每天做完这些事情,就像个孩子,站在那里,老爸一脸成就感得对着我微笑,每次我都会朝着老爸高高地伸出大拇指。

“你还在忙啥呢?”老爸在卧室喊我。

“我在厨房,您有事情吗?”我穿着围裙来到他的床前。

“也没啥事,就是想和你唠唠嗑。躺这,我们爷儿俩先唠嗑。”老爸躺在床上冲我微笑。已经小脑萎缩严重的老爸就爱和我们唠嗑。

“好!那我们爷儿俩就先唠唠嗑。”说着,我脱下围裙,顺势躺在老爸身旁。老爸和我说起了他在大西北剿匪。说起在朝鲜获得的那枚一级胸章。说起了我的爷爷,说起了我们哥几个小时候调皮的故事。说着说着,老爸困了。睡了。

人老了,肠胃功能减退,加上平日里活动量减少。那些天,老爸有些便秘。听书上说,香蕉吃了可以通便。有人说,吃蜂蜜也管用。老爸不能正常解出大手,我们心急火燎。就为老爸准备了好些香蕉和蜂蜜,多吃!老爸可喜欢吃呢!

收拾完厨房,我躺在小床上舒展舒展腰。可不知怎么了,竟睡着了。朦胧中,我影影约约听到从洗手间传出的水声。我三步并作两步朝洗手间走去。走到洗手间,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只见老爸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里拿着便盆。他的手上,身上,门框上,墙壁上哪哪都弄的是大便。突然我明白了,老爸是想趁着我休息的时间,自己动手收拾停当。手忙脚乱在自己收拾大便。我急忙走上前去,三两下为他脱去衣裳,接着领他进了洗澡间,开开温水给老爸全身上下洗了个澡。老爸很配合,很听话。我无意间猛抬头,看见老爸正用局促不安的眼神看着我。

我为老爸换上干净的衣裳,扶老爸上床,为他盖上小被。然后去收拾客厅、洗手间…当我收拾完毕,回到房间的时候,见老爸还坐在床上,他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我们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的鼻子酸酸的。我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老爸呀老爸,您怎么能够这样呢!难道我们哥几个小的时候,一个个在老爸老妈身上弄的屎尿还少吗!

我靠在他的身旁,伸出手去揉揉老爸的肚子。“解完大手,这肚子好受了吧!我们胜利了!”我为老爸竖起了大拇指。

“可下次老爸就不要自己去解决了,肚子不舒服要叫我们,听到了?记住了?”像小时候老爸老妈“教训”我们那样,我开始“教训”起老爸来了!老爸点着头,老爸开心地乐了,一脸的轻松,不大会儿,乖乖地躺下,甜甜地睡了。

又是一季秋叶黄,在我们哥几个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老爸也走了。

……

“敞开学步,眼睛老望着爸妈。一步,两步,三步,爸妈笑出泪花……一岁,两岁,三岁,爸妈拉扯儿女长大。一载,两载,三载,爸妈鬓添白发……”

远处飘来了歌声,这歌声悠悠,情思绵绵。让人听起来,声声入耳,直穿脑海,句句撞击着我的胸膛。我突然变得觉短梦长了。梦里听说,人走了,可魂灵尚存,人间的亲人们说啥,做啥,天国的亲人啥都是能够听到,都是能够看到,只不过阴阳两界,是互相无法沟通的。

有时,我心里总是在想,远在天国的老爸老妈,还有我的亲人们,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们一定会无忧无虑,无病无灾。他们是能够看得到我们的。他们会无时无刻全身心地护佑着自己的儿女们。

窗外,叶子黄了,叶子落了……一年又一年,冷风兮兮,又是秋叶飘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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