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侠,在这小城里,万人敬仰。
我又不是一个侠,因为我偏居漠北,从未踏出过城门半步,所以在这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声。
曾经有许多人劝我出去闯荡,会一会江湖群侠,但我却说自己年纪大了,小城里有许多牵挂。这座城我住了四十一年,早已熟悉了每个角落,任我武功再高,心再广阔,但我终究是个恋家的人。
其实我曾想过出门看看,但是我却忽然发现自己腰间的双剑已经许久没有出鞘,身后的长枪也无法再如风一般舞动,曾经陪伴我的白马昨日夜里已经死去,我突然发现,我老了。
我长吁短叹,鬓生白发。
这一天,城门外忽生异动,我登上城门却看见一队铁骑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说要破我城池,屠杀万民,攻入中原腹地。
我无所谓中原战事,但他说要毁我家园,让我怒不可遏。
于是我策马出城,一人一枪,一骑一甲。
战马飞驰,我舞动长枪冲入敌军,长枪一扫,扫落一帮骑兵,枪尖所指,打的铁骑四散逃离。我策动快马冲到了敌军将领面前,挑去了他的头盔,把他踢下战马,枪指咽喉朝他轻声发问。
“你说要破我城池,屠我万民?”
他浑身发抖,没有说话,我轻推枪身,了结了他。我没有返城而归,而是继续前行,一路攻到了敌方的军营。
军营前我持枪而立,大声发问,“何人敢破我城池?何人?”
士兵们手持兵器与我对峙,就在这时,军帐里走出一人,怀中抱着一对孩童,孩童的哭声让我不禁浑身颤抖,因为他们正是一个月前我那失踪了的一双儿女。
“纵你能敌千军万马又如何?”
“放了他们。”
“那倒容易,你大开城门让我通过,你的儿女自会还你。”
“你可保我城民安全,不动一丝一毫?”
“那倒未必。不过,要看你怎么做了,大侠一命,我觉得能抵这万千城民。”
大开城门,那中原大地必定难保,我毕竟是个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但我又不是个侠,侠之小者,为家为己。
......
“我答应你。”
我叹了一口气,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寒光闪过,我眼中只剩下了一座小城和随风而逝的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