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菜场要拆迁,新的第一菜场搬到了我家附近,前天刚开张,这几天在小区里常听到人聊这事,民以食为天,生活是大事,以前小区买菜很远,一日三餐多有不便。
今天是周六,这不,我也准备到新菜场去买些菜,一路上遇个小区熟人,彼此都笑着打声招乎,问买些啥菜啥水果之类的话。
毕竟是新菜场,场内摊位井然有序,我慢慢挑,慢慢逛,花钱的心情就是好;走了几个摊位,忽然听到有人喊“老爷……老爷”,我小学、初中那帮同学绰号我“老爷”,心想这里不该有人认我吧,我不经意地回头望了望,这时,又听到喊:“老爷,喊你呢”,
“这里,这里”,
还见有人向我招手,我略带迟疑地向他走了过去,走到那人跟前,我怀疑是他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他,还没等我开口,
他先说了:不认识我了,我是苟顺。
经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从他的脸上看出点苟顺的相貌了。
我说:你咋会在这里?
苟顺:我在市里卖莱已经三年了;你是机关的人,会保养,显年轻,模样没大变,走路的背影还是那样,刚才走过去,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苟顺把我迎到他摊位里,捡了张干净的凳子,让我座下。
我说:这不误了你的生意吗?
苟顺指了下身旁的女人说:生意有我老婆呢。
他老婆见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乎。苟顺,牛牛一帮同学算是我的发小,那时候,在农村没有啥娱乐,常玩四枪棋、打香烟纸、三角豆腐之类的游戏。后来,我上了学,他们务了农,联系少,见面的次数更少了。
我说:这些年都还好吧!你爹、娘身体咋样?
苟顺:我爹、娘早几年走了;生活凑合过,现如今,只要不懒,既便不发财,混生活没问题。我儿子、女儿各自都成了家,在城里按揭买了房,儿子承包建筑工程,女儿开网店,忙是忙了点,可忙着好哩!忙着有钱,就怕闲看;我和堂客在家呆着也不是个事,这才寻思着进城卖菜。
我接下他的话:那家里的田地掉荒不种啦!
苟顺:种个啥!田地少,不成规摸,累死累活,一年的收成只够对付种子、化肥钱,农村退耕还林多年,野猪成灾,如果遭野猪祸害,常常弄得颗粒无收。
苟顺又说:现如今,国家搞城镇化吗,城里好谋生,做点小工也比在家种地强。
我说:那你是住儿子家,还是女儿家。
苟顺:我是哪一家都不住,去年,我和堂客也在市里按揭了一套小户型房子。这样更自由,父母的家永远是儿女的家,可儿女的家就不是父母的家哩。
苟顺和我拉了不少家常,聊起了几个少时的玩伴,三十多年过去了,他也不容易,种过地,杀过猪,拉过煤球,卖过婚纱……。
辛劳的生活,皱纹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脸上,看上去,苟顺比他实际年龄要老。
聊了一会,我起身与苟顺告别:我还要买 菜呢?
苟顺:也是,再不回去,你老婆要等急了,找个时间,我们在一起喝两盅,我愉快地荅应了。
告别了苟顺,我对苟顺油然而生了敬佩之情,他没有多少文化,能够顺应时代的潮流,不断调整生活角色,勤劳不辍,积极乐观,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