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是天然喜欢色彩鲜艳的事物的,或许是一切好奇心向来偏爱于热闹,亦或许是那些热烈的向上的东西天然与孩提磅礴的生命力所契合吧。
依稀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多小呢,应该是伊伊学语的时候吧。我总是觉得被一群色彩鲜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包围着,裹挟着四处乱撞,而这应当是毫无痛苦的,因为这些在我脑海里所呈现的东西至今还能让我觉得些许欢愉。而在那些鲜艳色彩之中,有一堆圆润的卡片时常浮过我幼小的躯壳 ,并且越长大越觉得这卡片上的东西像是“魔鬼的符咒”。那究竟有多大呢,大抵是小学生活的前半段吧。
我是极不爱写作业的,从小就不爱,于是从小学开始便不得不与那些“讨厌的人”开始斗争。而在小学生活的前半段,由于智力与体力实在羸弱,委屈求全之下我竟成了一名好学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痛恨反复工作,而让我痛恨的起因便是那“魔鬼的符咒”,因为为了记住这些弯弯曲曲的符号,老师曾无数遍的要求抄写,几十遍几十遍的抄写,这是一段痛苦的过程,而最痛苦的是母亲和老师是一边的,这绝对是让人绝望的——最亲爱的人和最惧怕的人合起伙来欺负你。于是在她们“淫威”之下,在我聪明大脑协作之下,“魔鬼的符咒”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的印在了我脑海最深处,想必这也是大部分国人脑海最深处的烙印——汉语拼音。此后一直到高中毕业,语文老师都会要求在桌前放一本字典,虽然我从来不听老师的话。
记得不知谁曾说过“识字识半边总能认一半”,我竟然深深的记住并且用于实践,或许是因为很多常用字用这个方法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的原因,这种做法无疑比查字典做拼读方便多了;再或许是受到某些传播媒介的影响,开始有样学样的缘故;又或许是周围的人或多或少也尝过这样做的甜头吧,于是这种做法在明知是错误的情况下还是普及开了,任由老师如何强调和纠正,这就如同顽疾一般难以根治,或许是因为就算识错字了也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吧,人总是这样。当然这多半是为了图个方便,假如突然遇到赵元任教授的游戏之作《施氏食狮史》,就算我们知道这些字都是什么,想必也会去查查读音,而也只有这样才可能通顺的将其读完,要知道人在对一件事情感兴趣时总会不自觉的谨慎起来。
都说我们这一代人是读着网文长大的,就如同我们的父辈是读着金庸的武侠,琼瑶的言情长大的一般。我不知道父辈们读金庸古龙、读琼瑶时,在有不识得字的时候会不会迫不及待去查一查字典,但我在读网络小说的时候,遇到生僻字的时候就一定会长按点击搜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阅读的舒适感放到最大,才能让心情有更大的愉悦,所以推己及人的想,他们想必也和我一样吧,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得在身旁放着一本字典。
而这件事如果往回看,一定会是一件惊奇的事情,因为中国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读书人”。据我所知,到现在网络文学已经有了数以亿计的作品,同时还有着数以千万计的作家笔耕不辍。从《山海经》到如今的网络文学,或许人类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文本内容会如此爆炸式的增长并且以一种极快速高效的方式在传播;或许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然会被如此之多的内容所覆盖,不,我们或许想象过有这一天,但绝没有想到这一天的到来是如此的漫长,却又如此的快速且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