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余读《传习录》显然是一种反省自己的重要时刻,同时也是验证拳学方面的时候。王阳明先生反复强调的圣学既是道,拳学亦是道,因此在传统文化范畴里面没有道的存在既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流于词藻的狭隘之意,更不得使用。修儒学为明心见性,修拳学为得浑圆,期间所走过的是殊途同归之妙。
读到王阳明先生跟萧惠的一段对话深有体会,研习国学的特别是儒学的从做学问的角度去诠释其中的道理,那么我就用拳学的角度去分析一下个人理解。仅供大伙娱乐,先把原文呈上一遍详察:
萧惠问:“己私难克,奈何”?
先生曰:“将汝己私来替汝克”。
又曰:“人须有为己之心,方能克己,能克己,方能成己”。
萧惠曰:“惠亦颇有为己之心。不知缘何不能克己”?
先生曰:“且说汝有为己之心是如何”?
惠良久曰:“惠亦一心要做好人。便自谓颇有为己之心。今思之,看来亦只是为得个躯壳的己。不曾为个真己”。
先生曰:“真己何曾离着躯壳?恐汝连那躯壳的己也不曾为。且道汝所谓躯壳的己,岂不是耳、目、口、鼻四肢”?
惠曰:“正是为此,目便要色,耳便要声,囗便要味, 四肢便要逸乐,所以不能克”。
先生曰:“美色令人目盲。美声令人耳聋。美味令人囗爽。驰骋田猎令人发狂,这都是害汝耳、目、口、鼻四肢的,岂得是为汝耳、目、口、鼻四肢?若为看耳、目、口、鼻四肢时,便须思量耳如何听,目如何视,口如何言,四肢如何动。必须非礼勿视、听、言、动时,方才成得个耳、目、口、鼻四肢。这个才是为著耳、目、口、鼻四肢。汝今终日向外驰求,为名、为利,这都是为著躯壳外面的物事。汝若为著耳、目、口、鼻四肢,要非礼勿视、听、言、动时,岂是汝之耳、目口、鼻四肢自能勿视、听、言、动须由汝心。这视听言动,皆是汝心。汝心之动发窍于目;汝心之听发窍于耳;汝心之言发窍于口;汝心之动发窍于四肢。若无汝心,便无耳、目、口、鼻。所谓汝心,亦不专是那一团血肉。若是那一团血肉,如今已死的人,那一团血肉还在。缘何不能视听言动?所谓汝心,却是那能视、听、言、动?这个便是性,便是天理。有这个性,才能生这性之生理。便谓之仁。这性之生理,发在目便会视。发在耳便会听。发在口便会言。发在四肢便会动。都只是那天理发生。以其主宰一身,故谓之心。这心之本体,原只是个天理,原无非礼。这个便是汝之真己。这个真己,是躯壳的主宰。若无真己,便无躯壳。真是有之即生,无之即死。汝若真为那个躯壳的己,必须用著这个真己。便须常常保守著这个真己的本体。戒慎不睹,恐惧不闻。惟恐亏损了他一些。才有一毫非礼萌动,便如刀割,如针刺,忍耐不过。必须去了刀,拔了针。这才是有为己之心,力能克己。汝今正是认贼作子。缘何却说有为己之心,不能克己”?
有一学者病目,戚戚甚忧,先生曰:“尔乃贵目贱心”。
萧惠所疑惑的问题,跟我们站桩执着自身的道理近似,就如同王芗斋先生所说的一样:“离开己身无物可求,执着己身一无是处”。如能做到这一点可谓站桩有所体认了。
王阳明先生通过萧惠谈躯壳延伸到耳、目、口、鼻来诠释天理的真容,有如我们站桩方面的抱球、夹球一样,执着在生活当中的躯体去做这些就错了,我们首先要在全面性的自我意识当中认识自己,就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我们在很长时间里认为太阳围着地球转,离开地球就知道太阳转,这就是角度的问题;还有个例子就是摩崖雕像,假如角度不同拍摄的雕像就会有脑袋跟脚不符合我们正常人比例可言,这个问题的产生同样是角度的问题;再如我们的家最熟悉不过了,但是我们在家的时候看到哪一个地方都是片面的,唯独哪里都不看我们脑海承现的才是完整的家。我们站桩所要求的抱球、夹球这要这个完整的自我,眼睛假如真的看远方就破体了,而且容易产生疲劳。心看缘分才能六个方向都照顾到了,而且这样在空洞无我的情况即使整体,何必苦苦去寻求。
等到我们使用的时候抬手投足即使整体所发,非刻意所为,一切都是事后所感,手足不是手足,手足又是手足之体认,躯体跟意念乃不可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