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拙作,还请诸君赐教。
前言
前言鄙人,准高三书生是也,值舞象之年,盛青春之气,常有凌云之志,心有敏捷之思,然焚膏继晷,兀兀穷年,终屈于数理化,成绩不得振,人微言亦轻。盖有 事物发展的前途是光明的 之自信,又有过往辉煌之呼唤,未曾言弃,学痴如狂……狂?狂人?狂人日记?
卷起来了卷起来了,卷人日记是也
哈哈,见高三生活如此,作庸俗片语,聊以自嘲尔。
(一)
今天早上,很好的太阳。
我搁这条路上学,已是两年多;今天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两年多,全是摸鱼过去的;现在虽然卷起来了,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食堂前似慵懒的猫,何以震惊地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6:20,今天没有太阳,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下了一节政治课,奔向老师问问题,旁的赵同学的眼色便怪:似乎想夸我,似乎又想嘲讽我。还有两三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都背地里在卷,都已学得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问我的题。前面一伙同班的(附:走班制,不同班的同学在一起上课),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同学一样,脸色也奇怪。我想我同他们有什么仇,他们也这样。忍不住心里大声说,“玛德,一群人,一个比一个卷,还在这里嘲讽老子。”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赵同学有什么仇,同同班同学又有什么仇;只有廿日以前,把学校给王老师的西瓜,背地里尝了几块,王老师当时乐呵着坐旁边,后来人多了,自己不够吃了,就公开在班上谴责了一下。赵同学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同班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有的呢?那时候,他们也脱不得干系,尝了几坨西瓜!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嘲讽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三
晚自习总是学不进去。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监考抓住作弊的,也有给家长掌过嘴的,也有谈恋爱遭处分的,也有玩游戏被砸手机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
最奇怪的是昨天上物理课,我回答问题,王老师嘴里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教授级别的人物,说话就是不一样”,他眼睛看着我。我连连摆手称不敢当(就我?我?);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王老师也咯咯笑着,硬让我坐下了。
我问同桌,同桌也照旧笑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
前几天,C班的狄同学来玩耍,对我们说,他们班里出了一个大卷王,给大家吓坏了;几个人便天天捧他来,结果捧杀了人家,最后一逢月考,吃了个大亏。我插了一句嘴,狄同学和旁人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物理课上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捧杀别人,就未必不会捧杀我。
你看那王老师“就是不一样”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狄同学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蜜,笑中却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厉厉的排着,这就是杀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卷王,自从食了王老师几块西瓜,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人是卷王。背地里补习班网课1对1,全是排满的。
末一节晚自习,我还有两学科的任务,正盘算着,王老师推门进来了,又在班级电脑上,播放他抖音快手上找到的晒的录取通知书,学习方略云云,吵闹的不行,我是尤其痛恨的。众人也大抵哄笑着,不时为BGM惊呼一阵子。就这空当,我烦闷的不行,便留心听了一会儿,我听这学习方略一介绍,满口是“专注硬干”四个字,我琢磨到下课,才发现叽里呱啦十分钟许,不外乎是一个“卷”字。
视频上说着这许多字,狄同学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我也是在卷,他们既看不起我,又想要捧杀我了!
10:40,波尔卡(曲名,下课铃声)响了,我就昏昏沉沉的继续看46分的物理卷子,见着这个物体串着弹簧,那个瓶塞遭大气挤压,这瓶塞题得微元法一阵子,可我总觉得算得不对,尚11:00,便想去问问题。过了C班,竟然还有数十名卷者,安安静静的做着作业。啧啧称叹。
细思极恐,他们过去又已有几日如此了呢?
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近办公室了,就见着王老师正给一个勤奋的前五名的女生讲着什么,走近一看,赫然是那个瓶塞题。便细听几刻。却全是基础,我嘛,5-4=0,10*4=20的理科高手,听这受力分析的简单过程自然是无味,便盘算着计算错误与过程不清晰带来的二卷30分得其2的华丽表现何以之可惜,这一切却已常态了两年之久——我愈发觉得没有希望,又愈发的想要卷起来了。
中途王老师打起了电话,我也记起次日值日生的职责,回教室刷起了黑板。11:25分了,C班还亮着灯,可怕。
11:40,王老师总算弄懂我高妙的思想,摆手让我离开。这次C班总算黑下来了。可五分钟后我在校门口,见着了位匆匆回赶的C班同学,嘴里给保安念叨着“拿东西”消失在拐角处。
我顿时慌了起来,这必然是10来分钟匆匆回家睡了一觉,赶来提早上早读,却打着遗失物品的借口。想来是见着我,既看不起我,又要捧我,专门给他自己戴了个粗心的幌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