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故事(三)

念长得高高瘦瘦,是村子里最帅的男人,人又聪明,待人热情,是木匠中的佼佼者。手下有好几个徒弟,他把徒弟都视作儿子。不但平时耐心地传授技艺,而且只要哪个徒弟遇到困难,他会全力以处地帮助解决。

一个徒弟,家里就和妹妹两个。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后来爸上吊而死,奶奶伤心过度,没几天也随儿子而去,留下孤苦怜丁的兄妹俩。

家里的房子眼看要坍了,徒弟年纪也大了。性格又内向,平时只知道低着头干活,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念一直为徒弟之事焦急,他终于决定先给徒弟家房子翻新。里边吊死过人,住在里边总是有点寒丝丝。他觉得把卧室和客堂位子变换下,这样感觉上会好一点。

于是他发动徒弟们一起去相帮,劳力可以发动,但材料钱只能自己掏了。队里的人见师傳这么出钱出力,也全都来帮忙打工。一个月不到,兄妹俩就住进了新屋。

念又托人给徒弟说媒,不久亲事就定了下来,姑娘也进了门。从此这个一直冷清清的家象个正常的家了。

念就是这样一个总是喜欢雪中送炭的人。他的妻子秀也是个有文化是人,人也长得秀丽,真是郎才女貌。生有两个可爱的儿子,长得都出众。是让人羡慕的一家子。

可是有一天,灾难降临了这个幸福家庭。念在工程队工地上被吊塔砸死了。妻子哭得几度昏死过去,一群徒弟也陪着师娘哭。徒弟们劝师娘别哭了,说这几个徒弟都是你儿子,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家。

徒弟们没失言,一直都抢着帮师娘干活。秀和二个儿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日子。有人给秀介绍对象,她总是摇头。在她心里,丈夫是最优秀的,没人能替代他的位子。再说,她考虑到两个儿子的幸福。她坚持不嫁人,一个人抚养孩子。

两个儿子慢慢地长大了,长得越发英俊,都一表人材。大儿子身边总是有漂亮姑娘围着转,过了段时间,他选中了一个,结了婚。夫妻俩恩恩爱爱,秀也觉得一个孩子成了家,自己可轻松一点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给小儿子取妻成家。

大儿子结了婚,完成了任务。小儿子小两年,也快到了结婚的年龄。身边也围着不少女孩子,可他没让母亲省心。总是和一群小伙子吃喝玩乐,也不好好找一个姑娘。

男孩子没有父亲的管教,往往要出事。他和几个男孩,出去玩好了也总是不好好回家。在路上见到女孩,几个人总是喜欢挑逗一下。看上去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也不算太出格。

那天几他和几个男孩玩好后,去小饭店喝了点酒。喝好后几个人又吵吵闹闹一路走着回家。走到半路,碰到一个小姑娘。象往常一样,又一起上前搭讪。姑娘不理他们,他们就拦住不许走。姑娘大哭大闹叫救命。

正在这时,一群联边队经过。他们刚开好严打会,正在严打流氓犯罪份子。几个人算是撞上了枪口。当场全被抓起来,送往公安局,全都判了重刑。

秀实在受不了这打击,倒下了。她实才想不通,自己怎这么命苦。一个人,含辛如苦地把他们养大。为了他俩,自己情愿不嫁人。可到头来,儿子却进了监狱。要是他爹在的话,他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下场。

秀伤心过度,病倒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不出门,一下子苍老了好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慢慢地接受了现实。终于熬到了小儿子出狱了。

儿子出狱了,本来从小就聪明,人长得也帅。他进监狱有一部份因素是弄假成真,他当时自认为是闹着玩的,谁知弄假成真进了监狱。所以本质上不算太坏。出来后找了份工作。

进单位没多少时间,就得到老板的器重。大小事情都托他办,收入也可观。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他没了少年时的无知和轻狂。开始珍惜眼前的时光了,努力地工作着。没过多少时候,被一漂亮的姑娘看上了。

他珍惜眼前的姻缘,踏踏实实地谈起了恋爱。不久两人结了婚,孩子也相继出世。秀这下终于心宽了,两个儿子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能见到久违的笑容了。

就在一大家子生活开始步直正规,日子过得美美滿滿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大儿子是自己做生意的,生意一直做得很好。就在他谈好生意回家的路上,他的小车被一辆大卡车撞了。

大儿子当场不醒人事,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抢救。但由于伤势严重,医生表示无能为力了,要求家属作好思想准备。秀当时已经急倒了。众人都劝她别去医院,硬是把她拖回了家。小儿子陪哥去了医院。他看着伤势严重的哥,求医生一定要想法救活他哥。钱化得再多自己会想办法。不为别的,就为他妈,他也一定要把哥救回来。他知道,自己的妈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儿子的打击了。哥如果有个三长二短,他妈也活不了了。

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大概是老天开了眼,秀的大儿子终于醒了。可大脑损伤严重,他认不出任何人,手脚也不能动。但不管怎么说,命算是保住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医院住了几个月,开始回家康复。自己家的钱早就全部化光了,弟弟早就开始援助了。回家后,他妻子和母亲天天一起护理他,弟弟也一直相帮开他出去做康复治疗。慢慢地,手脚有了点知觉,能认得出母亲和弟弟了。这给全家人增加了信心。

最不可能放弃儿子的肯定是母亲,只要天不下雨,人们就能看到秀推着儿子,在自己家边上的水泥路上,推着车子,让儿子坐一会,站一会,两人在艰难地进行康复锻练。就是儿子坐了,秀也不会停下来歇欻。她总是不停地替儿子在按摩敲揑。天底下真的唯有母爱最伟大,能做到以命换命的母亲大有所在。

现在秀的大儿子已经能自己用了拐杖走路了,也能一个人出门坐坐了。其本上能认出所有人了,就是反应慢一点。那天我路过,他正好坐在路边。问他知道我是谁吗?他傻傻地笑着,过一会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在想,以前这么聪明能干的人,一定能慢慢地恢复得更好。他妈这辈子遭受的打击太多了,这个家一定会越来越好,他那个饱经风霜的妈一定能够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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