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在旧文科楼后面的核桃树下,陈五九对一个女生透露了内心秘密。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校园的广播里播放着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陈五九深情地说道。
那个女孩微笑着说:“你说,我听。”
陈五九说:“这个秘密就是——我喜欢你。”
女孩子并不惊讶:“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我听。”陈五九心跳加速。
“我的秘密是——我也喜欢你。还有……”女孩子莞尔一笑。
陈五九听到女孩说喜欢他,一个蹦子跳了八丈高:“你一个人,就是我的全世界,我今天就是世界的王!”
女孩有点着急地说:“我还没说完,我喜欢你,还有……”
“这一句就够了,这一句顶一百万句。”陈五九兴奋至极,根本不给女孩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一把搂过女孩就吻了上去。
女孩却双手推他,扭过头去。
陈五九心想女孩子害羞很正常,掰过女孩子的脸强吻了上去。
女孩无力反抗,闭上了双眼,紧闭住双唇,不让陈五九的舌头伸进自己嘴里。
陈五九在女孩子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番,突然停住了动作,他用力抱紧女孩子,然后全身一阵战栗。
女孩子感觉陈五九身体战栗了一番后,抱着自己的双臂失去了力度,就用力推开了陈五九转身跑开了。
陈五九不愿女孩子离开,可是自己现在又一塌糊涂,只好眼睁睁看着女孩离去。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绿荫遮蔽的踊路,陈五九才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裤裆,虽败犹荣地回宿舍去了。
到宿舍楼前,那女孩子已经等在楼门口,见陈五九回来,女孩当面将一个纸条夹在书页里给了他,女孩叮嘱回宿舍再看。
陈五九满心欢喜,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想看纸条,又觉得这么神圣的事,这样打开看不够有足够的仪式感,毕竟这是自己的初恋呀!
陈五九迅速跑进卫生间,用闪电般的速度冲了个凉,换好衣服,坐到桌前准备看人生里第一封女孩子写来的信。
“哎,五九你跑哪去了?辅导员找你半天,让你赶紧去找他一趟。”舍友进来火急火燎地催他。
陈五九见舍友催得挺急就赶紧去找辅导员,出门不忘带上了那本书。
原来是准备运动会的事情,和辅导员沟通完相关事宜,陈五九回宿舍的时候顺路来到田径场看看,他没有进去,而是到看台背后的树林里找凳子坐下。
这时陈五九听到有人低低交谈的声音,好像有个女孩在啜泣,一个男孩在安慰。
陈五九这时才打开书,找到那份信来看。
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便条。陈五九郑重其事地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也喜欢你,因为你是梁宽的死党,而我昨天已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时间似乎停滞,万物全部静止,陈五九愣在原地半晌。
“五九是我的兄弟,他喜欢你肯定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我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的事。”梁宽的声音传进了陈五九的耳朵。
好巧,原来看台上的男女是梁宽和那个女孩。
“我已经写纸条告诉他了,我是怕他误会我们,让你们做不成兄弟。”女孩的话依旧温柔体贴。
陈五九回到宿舍时已经要熄灯了,梁宽一直坐在他的桌前等他。
见到灰头土脸、萎靡不振的陈五九,梁宽说:“五九,我找你有话说,出来一下吧。”
陈五九摆摆手说:“抱歉啊,我误会了,祝你们幸福!这本书你替我还给她,我们永远是好兄弟,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在我眼前晃,我会妒忌,以后找我,你一个人来。”
梁宽很了解陈五九,知道他说的意思,点点头,接过书并没立即起身走,而是拿出烟来和陈五九一起点上,默默地抽起来。
陈五九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背靠着桌子,仰头看着天花板,抽一口烟,吐出几个烟圈。
梁宽翻了一下那本书,是《现代文学作品选》,纸条还夹在书里,梁宽取出来看了,点着烧成了灰。
瞥了一眼夹字条的那页,正好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有趣的是旁边陈五九写了几行字:“初恋一日变前任,疗伤唯有苍井空。苍井空,武藤我兰,饭岛我爱。”
梁宽笑笑指着那些字对陈五九说:“资源记得共享啊!”
陈五九拿过书,撕下了那一页,又还给梁宽,撇撇嘴说:“我就亲了她一下,你这就来讨债,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梁宽起身拍拍陈五九的肩膀说:“朋友妻,不可欺!这次是误会,恕你无罪。”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就和我生分了?”陈五九吐出一个烟圈砸在了梁宽脸上。
梁宽挥手驱散烟气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敢穿我衣,我断他手足。”
两个人都笑了,互相在对方肩膀处怼了两拳,再没言语就散了。
陈五九那晚一夜未眠,用随身听听了一晚上的张楚。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