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杂货铺之火离草(第一章)

黑夜漫延角巷,巷子的一头灯火澜珊,另一头却寂静悲凉。转角处,一座青瓦朱梁的古老房子立在巷子的尾端,门口两个红灯笼忽明忽暗的,在微凉的夜色里莫名的让人觉得有点凄凉。抬眼间,一块古朴厚重,写着“杨婆杂货铺”的扁额,将将映入眼帘。似是鼓起万般勇气,赵小希抬起纤纤素手,内心天人交战半天,终是轻轻扣响门扉。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身披一袭轻纱白衣,黑发如瀑,肤色胜雪的姑娘应门而出。

“进来吧”,白衣姑娘轻启朱唇,三个再普通不过的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似是冬日里的冰雪般冒着一股冷气,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柔弱美貌的女子,却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块。赵小希抬起脚步缓缓跟进,刚踏入门口,貌似一阵微风吹过,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正要回头,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似是叹息般说道:“莫回头”。

收住即将回头的冲动,赵小希想起,来之前,那个人的交代:一旦踏入大门,任由身后何种声响,都要记住一件事,就是千万不要回头,直到见到杂货铺的主人为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赵小希快步跟上白衣姑娘,穿过厅堂,往左拐,周遭入眼帘的是两排红灯笼悬挂在廊檐上,长长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在黑夜的加持下,红灯笼影影幢幢的,说不出的诡异感。

跟着白衣姑娘转过了一个又一个弯,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一个古朴的小院面前停了下来。白衣姑娘回头跟赵小希说:“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走,我去告知一下婆婆。”赵小希点了点,便在院外头乖乖站住。

只见白衣姑娘轻轻扣了三下门扉,约等了十来秒钟,听到院子里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进来”,赵小希听到那个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声音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的声音,倒像是一个十来岁少女的声音,非常清脆空灵,只是短短“进来”两个字却让人莫名感到一股冷气,比之前白衣姑娘说的话还要冷上几分。虽不见白衣姑娘口中“婆婆”的面貌,但赵小希心中认定,这婆婆定是一个十分冷面之人。

白衣姑娘在院里的人有回应之后,便轻轻推门进去,复又把门关上。赵小希一个人站在院外,忍不住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她先是抬头看了院子上的扁额,发现上面就写了两个字“苏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放眼周遭,发现皆是各种不知名的树木,此时微风吹动,在月光下沙沙作响的,衬着院门口红灯笼发出的微弱的红光,怎么看怎么诡异,赵小希在心里不断打鼓。

“太吓人了,白衣姐姐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而且怎么感觉这么冷啊”。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月亮正好躲进云层,赵小希真的是想马上哭出来了。好在,在她还没有哭出来之前,白衣姑娘终于开门出来了。“呼。。。。。。”,赵小希安心的吐出一口气,宁愿对着冷冰冰的白衣姐姐,也好过一个人在这黑漆漆的院子外面傻站,吓都会被吓死,她在心里暗忖着。

“进来吧,婆婆愿意见你。”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但是在赵小希听来,此时仿佛已是天簌之声。进了院里,眼前一亮,却是十分的柔和亮堂,和院外大不相同。院里并不见红灯笼,不知是用了何照明的物什,正思忖间,突然一股清洌的香气扑鼻而来,赵小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觉得连肺里的空气都清新无比。此时正值暮春三月,枝头一片嫩绿,赵小希眼角余光扫过院落,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生机蓬勃的景象,奇花异草都像是隐在雾里一般,衬着院子像是置身仙境一样,春寒的气息更是一点都没有减弱院子里的暖意。

踏着青石板,眼光扫着那些奇花异草,不知不觉便跟着白衣姑娘来到了院中的主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古朴,一旁的角柜上面有一束桃花斜插在青花瓷的花瓶里面。边上站着一位女子,白色的里衣外面罩着一层绿色的薄纱,正在闲闲地修剪着花枝。

“婆婆,人带来了”,白衣姑娘还是用她那冷冷的语调开口,说完就执手立在女子的边上。“小姑娘,你可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被称为婆婆的女子终于开口了,明明是那么软糯的语调,听起来却让人心生寒意。

“我想清楚了,定不会反悔。”赵小希压住心里头的害怕,用颤抖地声音回到。

“既是他让你来的,我这里的规矩自是应当跟你讲清楚了,我就不用再重复了吧”,那女子闲闲得开口,并转过头来面对着赵小希。

赵小希抬头看到女子的一瞬间呆住了,女子的脸上蒙着面纱,只能隐约看出脸部的轮廓,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怎么说呢,感觉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没有办法形容那双眼眸的灵动,不但像是会说话,更像是会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还有那光洁饱满的额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婆婆。

“怎么?后悔了?”,看赵小希半天不说话,婆婆出声了。

“没。。。没有。”赵小希赶紧回神回到。

“小枫,把试魂水端上来”,婆婆对着站立边上的白衣姑娘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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