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郁抑症困扰的人自述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12年统计,全球共有超过3.5亿的抑郁症患者,遍布各个年龄段,已成为世界第四大疾病,预计到2020年,抑郁症可能成为仅次于心血管疾病的第二大人类疾患。
对于一个长期被抑郁症困扰的人来说,生活就像流水向前流一样,没有期许,没有目标,每一天都是在等待岁月流逝。
几十年来的日子,我就是这样静静地在时光之外数着数过着,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她们都说要怎么怎么样,于我如同隔靴搔痒,没有什么感觉。
阿德勒曾说:“幸福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而幸运的童年必定离不开父母的守护,之所以不幸是因为父母成了“偷走童年的人”。
我的童年成长在外公外婆家,外公是退伍军人,性格火爆刚强,外婆常年被病痛折磨,舅舅们都是粗糙汉子。所以,我是被放养的孩子,除了上学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村子里跟着小伙伴们游荡:春天采花,夏天捉鱼,秋天偷果,冬天撵狗……
唯一的难过就是在别人眼里:这孩子真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她们总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就会很想念父母,憎恨不能生活在她们身边……
但是实际上我只有在父母来看我们后,回去时不带我走会哭得很厉害之外。大多数时候,我是没有特别难过的,外公外婆虽然没能多宠爱我,但每天再忙也会给幼小的我做饭洗澡,天热帮我扇扇子,天冷帮我加衣服;舅舅们虽然粗糙,但每天准时叫我起床上学,小舅舅跟我年纪相近,还会带着我一起写大字,手把手教我握毛笔……
所以回想起童年来,总是快乐时光多过难过时候的。那么,非关童年,我又是如何患上郁抑症的呢?
据奶奶的说法是,我从小就多愁善感,对花草树木特别爱护,也非常喜欢小动物,看蚂蚁搬家都能蹲一个上午——寒暑假我跟姐妹们都从外婆家回父母身边生活,而爷爷奶奶照顾我们。
当然,这是长辈的说法,在我能记得起的所有清晰记忆里,是没有多少印象的。我深心里以为也许我就只是蹲在那里发呆而已。
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悲观情绪是在小学五年级时,黄昏的夕阳透过纱窗洒在我身上,突然间就泪流满面,把一起住的姐姐吓得半死,抱着我焦急安抚着,差点就破门而出带我连夜回家找父母了。结果听到泪流不止的我哽咽告诉她,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很伤心失落,没有什么事时哭笑不得。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轻度郁抑症的表现,那一年,我刚从外婆家离开开始寄宿生生活。在我小的时候,我们那个地方,小学就开始寄宿的学生是没有的,从吵吵闹闹的热闹大家庭到自力更生的寄宿生活,我一直没能适应吧!
过后的很多年,我一直过着寄宿生活,虽然锻炼了我非常独立的生活能力,但对于我的情绪缓解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直到我离开学校,我一直被悲观厌世的情绪困扰。
觉得生活没有乐趣,自己设定的理想目标都是照着父母的期待来的,挺迷茫的。对生活没有什么热情的我因为努力学习,结果同学给的毕业留言大多是佩服我学习时源源不绝的热情的……
之后的恋爱结婚生子,总有自欺欺人的感觉,就是到时间该恋爱该结婚改生孩子了的感觉。然感情是最不能伪装的吧,所以,我的婚姻最终失败结束。
后来,我就一直一个人独自过着,工作也努力做好,并不断去学习新东西,都能很快入门,但都是不能长期坚持,很容易就失去兴趣。
这半生,无数次想着结束生命,也尝试过结束生命,只是,生命好像也不是我自己可以主宰的,无论计划怎么样完美总也不成功。
所以,我静静地等着岁月流逝,不问悲喜,不恋去留,每个人在我生命里的来去都只是看着。所有伤心失落仿佛是划在心口的钝刀,一下一下不致命,隐隐作痛!
来,我满心欢喜;去,我亦不挽留;爱恨随心,随缘来去就好!
花开花落自有时,我也终将会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