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草莓情缘 文 | 山不厌新

        在老家屋后有一块荒地,母亲总是在那里种着一些蔬菜和其他作物,特别在荒地的最东头留下几厘隙地,说是给孙子们种草莓吃,图个新鲜,甚至是放心罢了。

       天气稍暖,母亲便开始忙着实施她的种草莓计划了。带上生锈的锄头大清早在地里清理那些枯死的各种野草,甚至一些酒瓶子、塑料袋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再用䦆头深翻一下,用牲畜粪便埋在土里,算是施肥。托村里赶集的大婶买回一大袋草莓籽,等待时日种植。

       种植的那天,正巧我回家。刚进院子四处找不到她,我知道她一定在院子周围忙活着。待我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种完了。那块荒地已经被母亲划分的很细很细。

        特别是种草莓的那块隙地,用白色薄膜盖得严严实实,地埂埂用铁锹拍得平且滑,似几根直线纵横交错,很是吸引人的眼球。母亲看见我回家了,笑着说:“种是种上了,不晓得能吃上吧?”额角两边流着汗珠,嘴唇干得变白了,依旧笑得很自然。

        过了一些日子,母亲笑着给我打电话说草莓的事情---长出嫩芽芽了,我听后也替她高兴,付出的劳动甚至是血汗真的没白费。这下更让她闲不住了。每天一有空便往隙地里跑,东看看西看看。天热的时候,早早地把地头两端薄膜掀开,保持温度均衡,用柳树枝丫支撑起来,形成一个洞口,便于通风,利于草莓苗生长;到了傍晚又去把支撑的薄膜放下来,用沙土盖好、压实。可见草莓是很娇气的,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需要宝宝妈妈细心侍奉。

       正值草莓长苗之时,一天下午天空乌云骤布,噼里啪啦下了一场暴雨,足足下了半小时,撒下一些白色的冰豆豆,“是冷子!”母亲惊叫起来。天渐渐放晴,母亲迅速跑到那块让她牵挂的草莓地一看,薄膜被冰雹砸烂了。到处是大大的洞,里面的草莓嫩苗都被打爬了,母亲无语,只能看着,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正值乡里集市,买回一些草莓苗。那些苗子用黑色塑料筐栽着,筐子里面被划分成若干个小格子,在小格子中间长着一株株草莓苗子,大概有三寸高,叶子嫩嫩的,枝干纤细纤细,跟貌美少女差不多好看。待下午饭后,我便随母亲去地里重新补栽。太阳似乎故意找茬,晒得厉害,把地皮烤的像热炉似的,母亲脸上又涂上一层黑黝黝的颜料,汗珠子不时滴在新栽的草莓嫩苗头上,脸上,它们开心地笑了,一席隙地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一排排,一行行嫩草莓苗在沙地里站立着。最后我们又给浇水,看着淸瓢之水慢慢滋养着草莓苗,突然阵阵清凉之风摇着草莓苗娇小的脑袋,摆动起苗条的身姿,那风景煞是好看,母亲此时会心地笑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草莓苗历经风雨,在母亲的悉心爱护下接上了鲜红果实。等到我再次回家时那块草莓地竟是母亲及孩子们光顾的地方,硕大的绿叶子下面点缀着鲜红的桃心草莓,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当我看着孩子们开心地吃草莓的情形时,在一旁的母亲便说:“为了让你们吃上天然绿色的草莓,我受点罪,吃点苦,值得。”听母亲的话,我强忍着眼泪,默默地走出家门,在庭院吸烟,烟圈转移了我感动的泪水,那泪水却是甜的。

      于是我径直走到草莓地急切伸手摘了一颗草莓,那味竟是香甜,果肉嫩滑,比市场卖的好吃许多,顿时我的眼泪迸发了,赶紧用纸巾擦干,生怕被母亲发现。待我转身母亲早已站在我的身后,她笑着说:“好好的日子,哭啥了?周末回来陪着妈妈,妈已经很高兴了!”

       是啊,天下的妈妈总是受尽人间苦难,创造给子女及孙子们安逸的生活,满足他们无尽的欲望和正常人必备的生存条件,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母亲虽是一位普通农村女性,但是时刻在牵挂着自己的儿女乃至孙子们,这是出于母爱本能的散射,更是母爱人性光芒的放大吧!

        母亲种下香甜的草莓,让爱露无私地来浇灌,点滴汗水浸透她渐瘦的衣背,那是天下耕耘者最美的图画,风雨无阻地储存着爱的花蕾,终将绽放那艳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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