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一抹斜阳,照你脸庞,扉半掩,两人遥相望,念念不忘,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可有回响?心已伤,百孔千疮……”
我只身一人,第一次坐着火车,跨越千里,几经辗转,终于到达他所在的城市。那天,他来晚了,我在火车站等了你好久,但是他一直在回我消息,可能怕我害怕吧。
天色已经昏暗,看见不远处有个高高瘦瘦的背影,在徘徊,往我这里瞥了几眼,突然很快转过身背对着我,拿起口袋的烟,胡乱点了火,左手插在口袋,右手举着烟又放下,直到烟燃尽。又想拿起烟,把右手缩回,最终还是吸着一根烟,缓缓走向我,火车站不亮的灯照在他皱巴巴的皮鞋,破洞牛仔裤和一件黑T恤上,看清了他的脸,轮廓分明,吸着烟,说:“走吧!”我呆呆的看着他,说:“哦!是你啊!好晚才到!”他说:“才下班!”他拎着我手上的包,丢掉了那根未吸完的烟,带领着我去附近吃了顿饭,点了一个鱼一个青菜。他说:“随便吃些,我那里没有饭吃哦。”我随便吃了些,心情复杂,曾经的他更单纯些。
他说:“我们要打车过去,我的手机没电了,用你手机。”我把手机给了他,因为我从来没有打过车。他把我的手机放在他后口袋,带我去马路上等车。他开始和我讲好多,他刚来的时候多么艰难,但是有伴,但是现在伴都走了,没有人和他说话,今天晚上很开心,因为有人和他说了好多话……车终于来了,我太累了,他说要一个钟,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故事,我听的困了,好像昏睡过去了,我感受到我的头掉在了一个很硬的地方上,我知道那是他的肩膀,骨头突出弄得我很疼,我已经醒了,但是装睡着,我听见他把身体轻轻地挪向我这边,我感觉很温暖,睡了一会儿,到了。
走了很久的小路,那天月亮特别圆特别亮,一路上路特别小,周围建筑不高,路边还有菜田,池塘有牛蛙叫。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叫声觉得害怕,他说:“我一个一栋楼,每天晚上听着这样的叫声。”终于走上了他的房间,虽然大,但是很破旧,厕所的门都是坏的,没有热水器,做饭的工具已经生锈,小客厅的沙发桌子已经积灰,只有他的床还大还柔软。他用热得快烧水,我坐在床沿,他一过来好兴奋。我说:“你会弹吉他?”他说他是做乐器的,伸出双手给我看,很多皱纹和死皮还有疤痕,新伤旧伤都有,很苍老的手。然后他开始弹吉他我听,还唱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激动,在我记忆里他很腼腆,不善于言辞,更不要说给女孩子唱歌了。我们聊的很开心,回想起来七年前的往事。那时他在学校特别调皮,经常欺负我,他说是因为喜欢我,他送过给我一个用纸叠成的马蜂窝,两面还有爱心,那是我第一次收他的东西,后来种种原因我离开了那个学校,他读完初二就出来打工了。我说:“你还记得那个马蜂窝吗?”他眼睛一亮,说:“你还保留着?”我说是啊,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和我讲着他年少的时候的一些事情。他又说:“那个时候我们带你一个女孩子去挖番薯烤番薯,偷鸡烤鸡……”讲的很兴奋。我只是在一边迎合着他,其实我有些累了。
水热了,他帮我兑好水,提过对面房间的厕所去,让我在那里洗澡晒衣服,对面房间是空的,他在自己房间里洗澡晒衣服。然后我们又坐在床上,我躺下了,看见外面星星和月亮有些想家,他也躺下,但离我有点距离,我看见他的头上有好多白发,我摸了摸,他凑近了我的手,我继续摸着。后来不知不觉,我们倆躺在一张大床上看着外面的月亮,聊着过去的事情。我说:“我还是放不下你!”然后热泪滚滚而来,他抱紧了我,说:“那就别放下!”又继续聊着,像恋人又像亲人……天亮了,我们爬到窗户上看日出。那天早晨的日出特别美,很和谐,空气清新,还有鸟叫,一切都很和谐有生机!
那天他请假了,带我去了公园玩,我很开心,因为不用花钱。看了山山水水,走在离水面好近的桥上,突然牵起了手,两个都玩的很尽兴,两个人没有任何尴尬,像在谈恋爱。
下雨了,我们赶紧回,两个人都很累,因为晚上没有睡觉,回去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我起来看见他还在睡觉,我去帮他打扫了厕所,客厅,地板,弄干净他的洗手台,整理了一下,拖干净了灰尘。他在床上侧躺着看着我,说:“不要弄得太干净,你走了还是会脏。”我没有说话,继续拖着,汗水掉下来了许多,洗干净手和脸,我们坐着都没有说话,因为明天我就要走了,彼此有些伤感。
我躺了一会,那天我生日他去了做面我吃。面好了,他叫我起,我不是很愿意,他走来我床边,用手托着我的头往他腿上放,靠了一会儿,然后抱起我进了小客厅,吃面,边看电影。
晚上,两个人好像睡了好像没有,我说:“明天我就要回家了……”还没有说完,他靠过来,亲了我,然后他又回去继续睡。
第二天,起床,他一睁眼就看见我在看着他,对他笑,他抱了抱我,我们一起去刷牙,我从背后抱住他,他挤牙膏也停止了,过了一会儿,他说:“过来刷牙,我要上班呢”我们刷完牙洗完脸,我在收拾东西,送他出去,他边走边打开烟盒,拿出烟来抽,皱着眉,说:“给你打了一辆车,等下他打电话你就下去,会给你送到火车站,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我抱紧了他,他一只手抱紧我一只手拿着烟,送他出门,他眼圈红了,眼里泛泪花,他把门用力一关,走了。我过了一会儿也走了……突然听见路上有人叫我“苹果”那是只有他才会叫的名字,好久没有听到过了。我望了望他,走了……
回到了家,两个人也会打电话,发消息,他说:“房间里都是你的身影,好不习惯现在。”我们聊了很多像恋人。过了两三天,突然他音讯全无,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我很崩溃。他发了一条:“以后别再来往了吧!”我之后发了好多信息,没有一条回复,我一想到要失去他,我心痛到流泪。那些日子,我的头上就像蒙着乌云,天昏地暗,没有阳光,后来我释怀了。写了一个月的日记,和一些照片寄给了他,我们便再也没有来往。
最近看见他的空间,终于对我开放了,说了一些心事。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