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女人称得上是精致的好人呢?许多人都会把精致女与丰裕的物质生活联系在一起。认为,精致女应该穿着华丽的衣装,拎着品牌的包包,品着自磨的咖啡,啜着法国红酒……我却认为,只注重用名牌包装自己,一味地附庸风雅,享受所谓上流生活的女人根本谈不上是精致女。
精致女不但要有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珍视,对美丽的追求,还必须有细腻的心思,聪慧的大脑。
早年的时候,有一位女人,村里老少管叫她“芹嫂”。叫她芹嫂是有来由的,由于她丰姿绰约,诚恳朴实,持家有方,且乐于助人,所以芹川村的老少们都尊她为“芹嫂”。
她的男人在部队当兵,她带着女儿和公婆住在农村。劳动之余,很多村里人都爱去她家串门,尽管她家土墙泥地,陈设简陋,但是你一踏进她家门槛,就能感受到女主人由内而外的精致。
泥地被扫得溜光,闪着幽幽的光泽,寻不见一根草屑。迎门的墙上,挂着两只镜框,里面嵌着家人的照片。庄户人家,都爱在堂屋里挂照片。一般人家都是把照片横平竖直地嵌于镜框中,可是她家的照片却摆放得颇有艺术。芹嫂根据照片的大小,刻意地摆出了花朵的造型。堂屋中央摆着一张饭桌,虽说有年头,漆水都掉了,但却被擦得光可鉴人。
走进芹嫂的房间,更透彻地诠释着她的精致之美。床上垫着女主人亲手织的土布方格床单,尽管摸上去有些粗糙,却铺得服服帖帖,就像被熨斗熨过一般,一个褶皱都没有。一条红花绿叶的大花被子,叠成了长条形,放在了床里边,犹如一位美人侧卧在床上,合让人多迷离几眼。
置放在窗户下的一张条桌,斜斜地撑着一只小镜框,里面嵌着她与她那当兵男人的合影。一只小酒瓶里插着一束花,远远望去像是红色的山茶花。凑近一看,却发现,枝叶是真的,而那红色的花朵竟是女主人用红皱纹纸做成的。那花朵做得很是逼真,简直可以以假乱真。芹嫂告诉我们,待叶子枯萎了,她便取下花朵,再换上新鲜的枝叶。这样,她的山茶花就可以常年盛开。就是这样一束亦真亦假的花,给她那阴暗的陋室,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情调。与镜框相对,放着一面红塑料边框的镜子。“当窗理云鬓,对镜贴黄花”,芹嫂每天清晨就是对着这面镜子,把自己的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乱,再夹上那只粉色的塑料发夹的吧。镜子一旁,搁着一小瓶花露水。她说,那是她男人送她的定情之物,她舍不得用,只有走亲戚时,她才在领口上滴上一小滴。她的女儿都好几岁了,里面的花露水却还在瓶颈线上面。
在那穷困潦倒的年代,乡里的女人普遍很少洗头,说实话,凑近了,都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脑油味。可是,人们却经常看到她带着女儿在井边洗头。那时,洗发液还没问世,像她家的条件,洗衣都是用茶饼来洗涤,连肥皂都用不起,何谈买香皂洗头?每次洗头,她都是把皂角捣烂,滤出汁液替代香皂。不知是不是皂角液养发护发,反正她的头发乌黑油亮,赛过城里的女人焗油后的亮丽。
有一次,她那当兵的男人给她寄来了一斤毛线,可把她给乐坏了。只是她嫌毛线的颜色是枣紫色的,不够鲜亮。于是她把毛线绕成团,然后把每团毛线劈成了两股,再在每股毛线中加入一股白色的棉线。这样不仅暗淡的枣紫色被白色的棉线提亮了,而且一斤毛线变成了两斤。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和她女儿都穿上了庄户人家较为稀罕的夹色毛线衣,羡慕得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心里直痒痒,一个劲地夸她娘俩“好格式”。
芹嫂,一位朴实无的乡村妇女,成天脸朝黄土背朝天,风里来雨里去,在田间劳作,过着布衣素食的日子。可是,她依然保持着一颗精致且善美的内心,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她的日子却过得一点都不潦草。她能把水洗般清贫的生活过得如此讲究,过得如此有情、有趣、有滋味,这才是真正值得夸慕的精致女孩。
这样的精致女人,
让倪红灯下的粉蝶暗然失色;
这样的精致女人,
让灯红酒绿的艳丽望尘莫及。
这样的女人才是称的上是精致的。
女人的精致不关外貌的美丑、不关贫富贵贱,也不关风花雪月,女人的精致是从内而外,拥有一份从容、自信、执着,也是一份淡泊、善良。
------洪先生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