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母亲天天喊腰疼,喊累,背驮着,直不起来了,可天天要干很多活,农村里的活是干不完的。比如,腌制咸菜、晒糯米粉、腌制梅干菜……
这些活,不算什么,以前母亲还得到农田里干活,除了不会种西瓜和治虫,母亲什么活都会干,很多时候,到了傍晚,还没回家,披星戴月,很迟才吃晚饭。晚上,还要切猪草,有时候到深更半夜。
就是现在,母亲也干得比我多,就洗衣服而言,每天都要到小溪里去洗,习惯了,不会利用洗衣机来洗。母亲说,她怕站着,宁可蹲着洗。
母亲总以为像我这个年龄,还很年轻,干活是不在话下的,是不会腰疼的。其实,我不会干活,做多了,就会累着,就会腰疼。
昨天,母亲喊我回家,剥落汤清拿来晒梅干菜。我不知道梅干菜是怎么弄的,趁机向母亲学习学习。
吃了中饭,准备出发,如何把落汤清运回家是个问题,挑担肩膀吃不消,母亲建议就用畚斗车拉吧。
畚斗车放在老房子里,老房子有门槛,怎么把畚斗车拉出来,我试了好多次,终于琢磨出一个好方法。
母亲几乎不到田野里,因为走不动路了,更是怕眼睛模糊不小心摔去,这回,她说她也要去看看自己家的落汤清。
这田地,母亲太熟悉了,可以说爱得深沉,她多想自己腿脚利索,每天到田里转转。
这条路,太窄,路面不平整,一边是田地,一边是长长的小溪。曾经,母亲拉着畚斗车把几十担椪柑拉回家,车技相当好。
还是这条路,我把空畚斗车拉到自家田里,心想:空车也不是那么好拉,待会儿装上落汤清,我能不能顺利拉回家,如果车往小溪的方向倒,我就不硬拉,放手让车滚下去吧。
母亲剥落汤清,与我不同,我把叶子掰下来后,就成了,没有想过还站在泥土里的落汤清是否需要保护。母亲一边叨唠着,一边往落汤清的根部填土,像爱抚婴儿似的。母亲干了一辈子农活,仿佛当成了热爱的事业,对于土地、蔬菜恋恋不舍。
满满一车,就看我怎么拉回家,我硬着头皮拉,母亲却不担心。母亲自己行,以为我也行,我自己没底气。
我让母亲走前面,慢慢拉,不断调试方向,母亲转过身教我方法。这方法,母亲不用教,我懂得,但需要多实践,这样的实践太考验我了。
我拉了一半路,出汗了,救星来了——我的堂姐,堂姐是劳动能手。堂姐让我靠边,她来拉,堂姐在拉车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替她捏把汗,可堂姐镇定自若,说:“满车的橘子都要从这条路上拉回家,这菜的份量轻,不难。”
到了大路上,我接过来,可爽了,拉畚斗车挺好玩的,感觉不到份量。
因为家门口的自来水停水了,我分两次把落汤清挑到小溪里去洗,蹲了大约两个小时,腿酸了,腰疼了。腰一直疼,不敢弯腰了。
母亲老了,我老的节奏比母亲来得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