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关东，铁枪门正门之外，有一人一马缓步而来，准确来说是一个人牵着一匹马缓步而来。马是黑马，乌黑发亮，步履矫健，人是少年，灰衣灰衫，身背木剑。
在一人一马行至铁枪门正门五十步之时，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原因很简单，关东铁枪门五十步之内是禁区，不经允许不可擅自入内。这是默认的规矩，整个关东都很清楚，甚至全国之内，常在关东行走之人，也很清楚。
灰衣少年显然不清楚，他依然笑呵呵的，牵着那匹黑马缓步而行。不过他要是听过这个规矩是怎么来的，估计早就远远离开，至少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原来二十年前，铁枪门刚刚成立不久，关东大侠的名声还没有那么出名。而关东的好事之徒，以为铁茂软弱可欺，便时不时的前来挑衅。铁茂也不言语，只是站在门前五十步这条线上，只要有人越过此线，便一枪将其击杀。
据说一天之内打了三十余人，这三十余人或伤或死，均没抗过一枪之力。当然这三十余人绝非庸人，都是当时关东叫的上名号的江湖之士。第二日，十余人。第三日，五六人。第四日，三人。第五日，一人。
不过此人却是当时的关东第一人， “鬼马刀”曹奎，当时的关东第一劫匪。据说，那一战从早晨打到了傍晚，而铁茂十三式铁枪招式，用的出神入化，一招回马枪刺死了曹奎，而曹奎最终也没能进入铁枪门五十步之内。从此之后，铁茂便成了关东第一人，又因为素有侠名，便被人称作关东大侠。
2.
等到少年行至五十五步之时，铁枪门外的看门老人大叫一声：“少侠止步！”
灰衣少年赶忙止住脚步，一脸不知所谓，惊讶道：“我找关东大侠有事，为何要止步于此？”
“铁枪门正门在五十步内是禁忌，少年不知？”看门老人不答反问道。
灰衣少年挠了挠头，疑惑道：“不知道啊！不过为何？”
看门老人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去，心想真是一个懵懂少年，是怎么活着走到关东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生怜悯之情，开口提醒道：“少侠不知，这是铁枪门二十年来的规矩，整个关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我看你穿着打扮是个外乡人，便原谅你得无知，不过你切记不可再前行半步。我来帮你通报一声。”
灰衣少年果然很听话，赶忙停下脚步，恭敬道谢： “多谢老伯，我是来给关东大侠送信的。还请老伯帮忙转交！”说完此话便举手摇了摇手中信封。
看门老老人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信封，再次叮嘱道：“小伙子，切记不可再前行半步！切记，切记！”
灰衣少年连连道谢，赶忙退后两步，站在当地，静候答复。
3.
铁枪门练武场上，一位身材魁梧的老汉，正赤裸上身，指点几位徒弟枪法。
这位老人，虽然两鬓已生白发，身材却异常健硕，浑身的腱子肉不说，腹肌更是有棱有角，没有半点年老的痕迹。 他两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一双剑眉平添了几分英气，一脸络腮胡须，更是让人望而生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关东大侠，铁茂。
只见他从身前瘦小的青年手中接过长枪，一个下马步，挥臂抖肩，一枪而出。那杆长枪在他手中犹如游龙，破空低鸣，划出一道闪亮弧度，直奔木人咽喉而去。转瞬之间，那个木人咽喉之处便多了一个透明窟窿，而木人却一动未动，立于当地。
这招出手绝对让人拍案叫绝，这出枪力道之稳，力度之狠，枪头之准，当真无与伦比。身边瘦小青年自是满脸敬仰之情溢于言表，而练武场上的其他众人也是啧啧称奇。
老人递还长枪给瘦小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枪法意识还可以，不过出手不够稳当。瞧见为师的示范没有？”
瘦小青年连忙点头道：“瞧见了，瞧见了！徒儿，谢过师傅指点！”
老人刚要说话，却听见一阵脚步之声，转头望去，发现看门老人正立于练武场门口，便朗声问道： “杨老头，怎么了？有事？”
“回禀帮主，门口有一灰衣少年求见，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件！”看门老人说完，便双手递过信封。
老人挥了挥手，便有一位中年汉子走上前去，接过信封，伸手打开，将里面的信件递给铁茂。
4.
铁茂接过信件，随手翻看，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勃然大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盘叫嚣！”
旁边瘦小青年赶忙开口问道：“师傅，怎么了？”
铁茂并未搭话，而是将信封递给瘦小青年，哈哈笑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老杨头，人在哪里？”
看门老人，毕恭毕敬答道：“回禀帮主，在正门五十步之外！”
铁茂随手穿好衣衫，挥挥手道：“走！带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
铁茂边说边随看门老人一同走向正门，当然他的那帮徒儿也紧随其后，而那位瘦小青年则是气的嘴唇发青，一副非要打死这写信人才肯罢休的架势。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便到了正门。只见一个灰衣少年靠马而坐，一副闲散模样，实在是讨打至极。
看到灰衣少年，铁茂实在不觉得这位灰衣少年会有如此胆量，便开口问道：“让你送信的人是谁？在哪里？”
灰衣少年站起身来，拍打掉自己身上的尘土，开口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铁茂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是你吗？”
灰衣少年一本正经道：“怎么了？不行？”
铁茂笑得更欢，答道：“行啊！怎么不行？那你还不快过来拿去。”
灰衣少年看了看脚下说道：“可我还在五十步之外，要不你送过来吧！”
铁茂笑得不行，都有点要弯下腰去的意思，像是从来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笑话。等他笑完，一本正经道：“你可知道，我这铁矛轻易不会送人？”
原来那封信里写着，希望铁茂把铁矛送于这位灰衣少年，如若不然，便有灭门之灾！
灰衣少年开口道：“我可以买！万两白银都可以！”
铁茂勃然大怒道：“大胆竖子！当真是不怕死吗？不知道，我铁茂有个规矩，人在矛在！”
灰衣少年赶忙挥手道：“别啊！我只是要那个铁矛，根本不想要你的性命！”
“大胆！竟敢对我师傅，如此无礼！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还没等铁茂开口，他身边的瘦小青年便拖起长枪一飞而出，直冲灰衣少年而去。
5.
瘦小青年虽然看似瘦小，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力士。他不但力举千钧，还使了一手好枪，是铁枪门名副其实的顶尖人物，也是铁茂最得意的弟子，是铁茂钟意的下一任接班之人。
只见一抹闪光疾驰而来，犹如一条黑龙急射而出，那杆铁矛划了几个小圆，直奔灰衣少年头颅。
灰衣少年后退一步，双手摊开，大叫一声：“剑来！”
只见灰衣少年背负的木剑，如同灵物一般直飞入他的手中。灰衣少年轻轻挥动木剑，便一一荡去瘦小青年的凌厉枪法。
瘦小青年转枪横扫、翻身而刺、转身横扎、抖枪竖砸，这一招快过一招，一枪狠过一枪，枪枪要害之处，铁枪十三式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
灰衣少年却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躲过，甚至毫发未伤。
这着实让瘦小青年郁闷不已，刚要提枪再战，却听见一声大喊：“临儿，住手！”
（未完待续）
灰子作于二零一八年六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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