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连载】《妖傀》第14章 斥鷃

文/尤下

接第13章目录--变故


往后的好几天,岳霓楼的那个笑一直反复在重锦脑子里出现。

动作很浅,嘴角微扬,那张脸上的冷漠就被一扫而空,神情变得温和而专注,像是整个人沉入某种愉悦的情绪里,并非浮于表面。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次数太多,到最后他都开始有点怀疑岳霓楼是不是真的笑过。

与此同时,经狭道设伏后剩下的几个红色目标区搜索起来很快,基本是走过场,上山下山没再遇到一只妖傀。

这天把最后一个红色目标区探完的时候才午后不久,十一琅嬛众修士姿态轻慢的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前所未有的放松,重锦也在图纸上划掉了最后一个标记圈。

余晟走过来,一边看着他一边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重锦抬头看了他一眼,鼻息间“嗯”了一声,又低头继续收拾手头的图纸和道具。

余晟笑了笑,站在旁边没走,轻声问:“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重锦动作顿了下,摇头。

这几天岳霓楼都不在,整个十一琅嬛的人明显姿态轻慢很多,搜山的时候各种闲聊,昨天结束的时候余晟突然问他有没有兴趣拜入仙门,说可以为他引荐。

十一琅嬛左权使的引荐无论在哪个仙门的信服力都不低,但重锦无动于衷,一开始没有直接拒绝宽老板这次引路的活儿,就是因为苍山妖傀,现在妖傀清剿完毕,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他对任何仙门都毫无兴趣。

余晟见他神情,就知道他完全没考虑,也就不强求了,等重锦收拾好东西要走时,才笑道:“一起吧,正好我要去城守营看看。”

童珏的那支散修队成员的姓名来历已经调查清楚了,很多后续事宜就相应的移交给了本地的城守营负责,十一琅嬛只是协同处理,不好越俎代庖。

城守营就在距离这座驿馆的两条街的中央地段,宽中厚漆的铜门,门第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地方,左右两边站着守卫,门前迎风飘扬旌旗上写着城守营当家仙门的姓氏——”闫“。

跟正门隔了一段距离的围墙下站着一排十一琅嬛的修士,守在一张长桌前,桌上则是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衣服,腰带,手环等等不一而足,整齐划一的摆在上面,对应的旁边用纸条写了字,从左往右依次有“陈明”“李敏月”“张剑“,更多的被拥挤的人流挡住了。

正是那些东西对应的物主的名字。

重锦跟余晟来时,那里正围的水泄不通,间或夹杂着几声吵闹哭喊,似乎还起了点小争执,余晟面色紧了紧,径直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哭声慢慢止住,一个老人抱着一件染血的衣服,由另一个年轻女人搀扶着走出来,神情悲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岔过气去,重锦朝那两个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刚要走,就听到旁边一个年轻人突然的开口道:“以前没见过吧?”

重锦愣了下,抬头看人。

那年轻人也正看着他,并且已经自顾的打开了话匣子,道:“那些都是遗物,十一琅嬛把人的身体都焚化了,一块骨头都没剩下,只剩下这些贴身物件了,核查身份后就给摆出来,有些家里还有人的就过来把东西认领回去。”

重锦没说话。

他天天跟十一琅嬛的人在一起,这事一早就知道了。

但随即他就看到那年轻人拧着眉,神情中多了一丝呼之欲出的嫌弃和不屑,讥嘲道:“人都死了,要这些东西有个屁用,装模作样给谁看。”

他不是唯一流露出这种表情的人,除了十一琅嬛的人,旁边还有好几个城守营的修士看着那边余晟有点焦头烂额的平息争闹,也在小小声的低语。

这一片街道来往的人很多,除了这些值守的修士,路面上还有很多人来往走过,他们偶尔抬头看这边一眼,但目光一落在那些青衣修士身上就很快移开,像是避之唯恐不及。

重锦微微皱了下眉,在那个年轻人扯着嘴角,还欲再说时,打断道:“他们自己想要。”

年轻人没听明白:“想要什么?”

“这些东西,是他们想要,”重锦道:“十一琅嬛才会摆出来。”

如果不想要就不会来,更不会哭。

重锦说完,没在理会这人,自顾的转身离开了。

回探路队还是走的那条僻静的小路,现在时辰还早,那个担货摊主还没来,但天色已经开始发阴了,远处黑云连片,四周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潮气,是七里城入节之后的雨季前兆,重锦一边朝前走,一边往四周看了看。

他不喜欢晚上,不喜欢阴天,不喜欢有雾,一切杂乱和沉暗的环境会让他想起牢谷,想起疼痛,想起所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形如傀儡的日子。湿冷会让他变得不安,变得阴郁,变得拼命忍耐才能压抑住内心深处躁动的暴戾。

思绪有点不受控的发散,他刚强制自己拉回,前方巷口忽然闪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重锦目光一凝,在原地短暂的停顿了一秒,快速行走,径直穿过岔路转向右边,还未看到人影,就猛地抽出了匕首,刀锋闪着寒光。

那人还未露面先被逼着踉跄后退两步,后背贴在墙上,一抬眸见刀刃已经在他颈侧划开一刀血口,当即反击不及,急忙出声道:“零二一一!”

刀锋在咽喉前及时刹住。

重锦眼睛中的冷厉未褪,抬眸看向来人,微微出怔。

不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还因为这句称呼。

他站在原地没动,架在那人脖子上的刀也没收,对方瞥了一眼,倒是没在意,任由着匕首抵着自己,坦然的摊开手,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我是九七,还记得吗?”

同样的好久不见,岳霓楼那句让他悸动,这句却让他四肢僵冷。

重锦垂目看着他,好一会儿,收回了匕首,退后一步,目光沉沉的看着九七。

无论是九七,还是零二一一,都是个编号。

牢谷里的炼品才有的东西。

重锦对牢谷里的人,事,物都没有成形的印象,也从来不记得谁是谁,那些都是胶水,会把人和人黏在一起,会影响彼此拔刀的速度,在牢谷那个随时都有可能为了一顿饭,一口水就血拼残杀的地方,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九七是唯一能让重锦记住的人,因为他那身黝黑的肤色。

重锦站在原地没动,把面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九七做了个对比,发现两年没见,对方似乎白了一些,原本半指长的头发束了个髻,额角多了一道疤,但气色很好,不是常年死灰一片。

九七后背倚着墙,同样在打量着重锦,但并没能从重锦那张冷然的脸上看出什么,两两对视,确定对方没有开口的打算后,他还是自己先开了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重锦也没想到,冷冷发出一点鼻音:“嗯。”

九七听了笑起来,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板肃,他语气轻松道:“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重锦盯视着他。

九七直视他的眼睛,心里在想,他们每个从炼傀台里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在身上留下了某些痕迹,有的是满身戾气,有的是满心怀疑,但重锦却是虚虚荡荡的空。

这种空让他比任何人都显得妖异,又比任何人都显得纯净。

他轻笑着摇头:“其实我们也没想到。”顺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口子,接着道:“前段时间我们在宽宥手里定了张图纸,五一过去取图的时候回来说在这里见到了你,后来又听说这里有座炼傀台被炸,仙门的人在此驻守清剿,那个南渊令主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就过来看看。”

重锦听懂了,不冷不淡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那就好。“九七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笑道:”零二,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加入斥鷃队?那次从牢谷出来的很多人,现在都在斥鷃。“

重锦愣了下。

半晌,他没应这句邀请,只问了一句:“都在吗?”

九七点头:“嗯。不过,你不爱说话,以前在牢谷的时候也不认识几个人。那天去取图的五一,你是不是就没认出来,他说那天看到你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也是从小被抓进炼傀台的,应该明白,我们........和外面的人不太一样,就算没有被彻底炼化成妖傀,活的跟傀儡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勉强去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很困难。后来我就想着,干脆大家聚在一起,也就不会有那么顾忌,可以过的自在一起,所以有了斥鷃。”

重锦点了一下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该应点什么。

过了片刻,才生硬道:“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九七说着说着,有些薄的嘴角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伸手从胸口里摸出一枚铁牌,递过去:“那我等着你,你哪天想来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

重锦沉默良久,伸手接了过来。

触手一片冰凉。

再从弄巷里出来时,天已经半黑,沿途走过去街道两边开张的摊贩更多了,重锦还是朝着那条路往永巷走,脸上已经多了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阴郁。

他看着无数个人在他身边来来往往的走着,有人说话,有人笑,有小孩哭,路对面有店老板在吆喝,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听的很清楚。

这里很安全。

重锦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回到院子,宽老板正坐在后院的躺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笑眯眯的抖开手里的一沓图纸给在场的四个探路队队员看。

说话声传到重锦耳朵里,大致是城守营也来人找他们探路了,说要临近周遭选一处闲地扩建驻地,宽老板吹嘘最近的时运来了跑都跑不了。

“老板,你不是很久都没接这种建地的生意了么,说赚的少不值当?”有队员提出疑问。

“是很久没接了,但这不是城守营出面嘛,这单生意要是做好了,咱们探路队一只脚就踏进正宗仙门了。”

“那在什么地方,要我们所有人都去吗?”

“城郊吧。”宽老板道:“对,到时候你们五个一起过去。”

探路队的四个人齐齐点头,重锦关上门,转头在一侧看到了第五个人——何四。

人手不够的时候,宽老板就会临时向外雇佣,做一单算一单,之前范郧何三在的那次也是。

何四听到开门关门声,一早就看了过来,注意到重锦在看他,张了张嘴,就想说什么,结果声音还没发出,就见重锦已经旁若无人的移开了。

何四当即也偏开视线,动作有点大,旁边的探路队队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重锦走到书架旁,自顾自的把东西放好,没理会宽老板跟余晟如出一辙的训话,径直朝自己小屋走去,一直走到宿院,走进屋,关上门,将外面的声音彻底隔绝。

晚间洗漱换下衣服时,从袖子里掉出来九七给的那块燕形铁牌,重锦捡起来看了一眼。

斥鷃队。

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还会遇到那些人。

岳霓楼带人炸了牢谷那天,他是最后一个被带出来的,彼时牢谷里遍地血尸,有炼化的妖傀,也有当地驻守的监奴,他当时一片混乱,被岳霓楼一路带下山后近一个月,才听说当时还有一批俘虏被南渊令主好心放走了。

而判定是俘虏而非妖傀或者木氏余孽的依据,是因为这些人神志清醒,且身体饱受虐待。

但重锦知道不是。

外人皆知炼妖,但他们不知每个由人炼化成妖傀的过程都会经历一段漫长的“磨合期”。

这段磨合期,或长或短,对炼品来说,挨过了磨合期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妖傀,没挨过会作为失败品被焚化,但还有一批人的炼化过程不知什么原因始终停留在这个磨合期里。

他们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傀,但也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重锦是其中之一。

九七是,他口中的斥鷃队也是。

没有人知道当时炼化他们那些木氏彝族到底用的什么方法,但重锦能感觉得出比起那些行尸走肉的傀儡,他们这批炼品似乎要更高一级,能保留神志,能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妖傀的活动,在体能和感官上也强悍敏捷的多,他们当初日复一日被磨炼,现在回想起来却连那个在背后操控炼化他们的人都没有见过。

只有在极偶尔的时候,他会感觉到一双眼睛在某个地方带着凶光的盯着他,像盯着一个兽笼里的猎物。

他常会在那个刹那间躁动起来,努力想抓住什么,却总是扑了个空。

那种感觉很失控,仿佛他的意识和神志跟着身上躁动的血一起燃烧,慢慢烧成灰,然后化作一片空茫的混沌,被什么逐渐吞噬淹没。

岳霓楼的到来是场不期而至,如果不是他,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从那个地方出来。

重锦以为出了牢谷,各奔东西,他们这些人谁也见不着谁,见着了也当作不认识最好,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些人原来还可以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几十个妖傀炼品聚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他想象不出来,但他感觉要是让岳霓楼知道了,那个人可能想都不想用一个法阵直接一锅端了。

岳霓楼。

九七。

重锦凑到窗边,从缝隙里往外看了看,觉得这段时间过的有点离奇,原本空荡荡的脑子里忽然就填满了人,这种感觉不太真实,又有点说不出的躁动。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风刮的有点急。

院子的灯能照亮的范围很小,昏黄的一小片,边缘跟黑色混在一起,看的时间长了,就总觉得黑暗里有东西在晃动。

让人心里一阵阵发紧。

一直到最后一个队员从黑暗里走出来,穿过昏黄回了屋,重锦才离开了窗口,躺在了床上。

今晚没有失眠,但有梦。

重锦每次做梦,都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无论梦有多真实,他都会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这句话是从两年前开始成为他对抗恐惧,伪装正常人生活的首要法门,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需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就行。

是一种自我曝短的无用催眠。

重锦呼吸变的急促。

会梦到岳霓楼,一点儿都不意外,一直以来,重锦的梦都像是一个记事囊,会记下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删繁就简,留下一些他认为要紧的。

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还会不断的翻回去。

岳霓楼说,木牌上的"锦”是你的名字吗?

岳霓楼说,能听懂我说话吗,我不会伤害你,来。

岳霓楼说,很高兴见到你。

岳霓楼说,我没有什么问题,我来七里城的目的很简单。

在我手底下不活妖傀。

岳霓楼眼睛盯视过来,手里拿着他那支漆黑的短箭,对着他的脖子狠狠的扎了过来。

扎到咽喉的时候又变成了一把刀。

这一刀割断了他的血管,甚至能感觉到疼痛,他伸手抹了一把,一手的血红,岳霓楼就在对面看着他,额前的头发被风掀起又落下,脸上的表情跟那天在狭道上剿杀妖傀时一模一样。

.......

重锦发出难耐的喘息,把自己从梦里拉了回来,由于反应快动作敏捷身手矫健,他从床上惊坐而起的时候还能听到自己很低的叫了一声。

他瞪大眼睛,在黑暗里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自己的脖子,指尖微微发颤。

他突然又想到那天,岳霓楼的手指也碰到了他这个地方,当时他抢了话,似乎把人噎了一下,然后那个人轻轻勾唇笑了一下。

不是真的。

弯腰下了床的时候,手指被什么东西硌了,当的一声砸在地上,是九七的那枚铁牌,重锦木然的看了一眼,久久之后,他像是找到了让自己做噩梦的根源,狠狠皱紧了眉。

他伸手将铁牌捡起来,铁牌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展翅飞燕,重锦目光在上面停顿了一下,指腹在铁牌上摩挲而过,那燕子的一边翅膀顿时成了一滩斑驳模糊的痕迹,直至最后再也看不出完整的形状。

没再看一眼,重锦将铁牌甩手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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