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63年
七月封赏征讨史朝义有功的将领。
吐蕃侵入大震关,攻陷兰州、廓州、河州、鄯州、洮州、岷州、秦州、成州、渭州等地,河西、陇右地区均为吐蕃占领。数年时间,西北地区数十州相继沦陷,自凤翔以西,州以北,均为吐蕃军队所占领。
仆固怀恩和回纥可汗会晤,但是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以及中使骆奉仙认为他要谋反,和仆固怀恩一起上奏互相弹劾,肃宗不问双方情由,颁发优抚诏书让他们和解。
仆固怀恩认为自己上奏说自己功勋卓著为国为家舍弃很多,但是受到谗言诽谤,希望能入朝,洗清诬陷。
九月二十二日,代宗派人召回仆固怀恩,来试探他,仆固怀恩见到使者痛哭流涕,想要入朝,被副将拦住说,入则为来瑱,不复还矣。仆固怀恩于是自己推辞想让他儿子入朝,副将又拒绝了。
吐蕃军队入侵唐朝,边镇将领告急,但是程元振不向代宗禀报。
冬季,十月,吐蕃军队进犯泾州,泾州刺史高晖举城投降。高晖做向导,往内地深入,吐蕃军队经过邠州时,代宗才知道这个消息。初二吐蕃军队进犯奉天、武功,京师大为震惊。代宗任命雍王李适为关内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出镇咸阳抵御吐蕃军队的进攻。
郭子仪闲居京师已久,部下早已离散。吐蕃率领吐谷浑、党项、氐、羌等各族军队二十多万人。郭子仪派人奏报军情,请求增兵支援。程元振阻拦,王延昌竟然没有被代宗召见。
初四吕月将率领精锐部队二千人,在盩厔以西打败了吐蕃军队。初六,吕月将再次与敌军拼死作战,士兵全部战死,吕月将也为吐蕃军队擒获。
代宗正在操练军队,这时,吐蕃军队已经跨过便桥,代宗临事仓促,不知所措。初七,放弃长安,逃亡峡州,郭子仪急忙从咸阳,赶回长安,到的时候代宗已经走了。代宗前脚刚走,后脚射生将王献忠反叛,胁迫丰王李珙等十王西去迎接吐蕃军队。路上遇见过郭子仪,郭子仪训斥了他们。
初八代宗到达华州,州府官吏早已逃散无法为代宗一行提供食宿,随从将士不免饥寒交迫,遇上观军容使鱼朝恩率领神策军从陕州前来迎驾,于是代宗前往鱼朝恩的营帐。李珙在潼关拜见代宗,被赐死。
初九吐蕃军队进入长安,高晖与吐蕃大将马重英等立已故邠王李守礼之孙广武王李承宏为皇帝,更改年号,设置百官,任命前翰林学士于可封等人为宰相,吐蕃军队大肆抢劫府库市里的财物,焚毁居宅,长安城中一片萧条。此时溃散的禁军也到处抢劫,士人平民纷纷逃入山谷,躲避战乱。
十二日,代宗到达峡州,郭子仪率领三十名骑兵从御宿川沿着山麓向东开来。收容残兵,誓师夺回京师。白孝德即日大举南下,奔赴京畿,与蒲州、陕州、商州、华州的军队同心协力,共击吐蕃军队。
二十一日,吐蕃军队逃跑撤退,以为大部队要进攻他们。
骠骑大将军、判元帅行军司马程元振大权独揽,为所欲为。十一月初二,削去程元振的官爵,放归田里。
宦官广州市舶使吕太一发兵叛乱,节度使张休放弃州城逃往端州。吕太一纵兵焚烧掠夺,最后被官军镇压下去。
吐蕃军队不能攻克凤翔,撤走,在原州、会州、成州、渭州地区留居下来。
程元振已被惩处,回到三原,听说皇上回到皇宫,穿上女装,企图被重新任用,被人抓到,上报了代宗。代宗想到程元振有保驾之功,又下令在江陵安置。
吐蕃军队攻陷松州、维州、保州和云山县新修筑的二个城池,西川节度使高适不能前去救援,至此,剑南西山各州都被吐蕃攻陷。
公元763年
正月颜真卿还有李抱真都劝郭子仪去治仆固怀恩防止他叛乱,代宗同意。
十七日代宗立雍王李适为皇太子。
仆固怀恩密谋与李竭城密谋夺取太原,被辛云京察觉,辛云京杀死李竭城登城设防。仆固怀恩派儿子仆固瑒率军攻打太原,仆固瑒大败而归,于是率军围攻榆次。
二十日代宗任命郭子仪为关内、河东副元帅、河中节度等使。仆固怀恩的部将听说此事后,都说:“我们跟随仆固怀恩,做不义的事,有何面目再见汾阳王郭子仪呢!”
二十九日代宗任命郭子仪为朔方节度大使。二月,郭子仪到达河中。当时,有一万名云南籍士兵在河中戍守,将官贪婪,士兵残暴,成为当地一大祸害。郭子仪杀掉十四人,杖挞三十人,于是河中安定。
仆固怀恩士兵兵变,仆固瑒被士兵杀死,仆固怀恩告诉他妈,他妈拿出匕首要干掉他,他快步逃走和部下三百人渡过黄河,向北而去。
仆固怀恩逃到了灵州,被接纳。太守浑释之被杀害。让他侄子张韶统领,不久张韶被仆固怀恩杀死。
代宗逃奔陕州时,李光弼拖延时间不去救援。代宗担心因此产生嫌隙,恰好其母在河中,代宗就多次派遣中使前去慰问。吐蕃退兵后,唐代宗又任命李光弼为东都留守,以观察他的去留动向。李光弼借口江、淮粮运事,率军返回徐州。代宗将他母亲接到长安,供给丰厚。又让他弟弟李光进执掌禁兵,提高待遇。
党项进犯同州,郭子仪派开府仪同三司李国臣前去迎击,大胜。
仆固怀恩到达灵武,收罗逃散的士兵,部队再次壮大起来。代宗对他的家属厚加抚慰。五月十七日,代宗颁发诏书,希望仆固怀恩入朝,但是仆固怀恩没有去。
七月李光弼去世,八月初一代宗以王缙代替李光弼。
泾原节度使上奏说,仆固怀恩招引回纥、吐蕃军队共十万人即将来犯,京师震惊。
郭子仪对代宗说,他不会有什么作为。十六日郭子仪发兵,奔赴奉天。
十七日,郭子仪听说吐蕃军队进逼邠州,二十日,派儿子郭晞率军一万人前去救援。
二十五日剑南节度使严武击败吐蕃七万人的军队,攻克当狗城。
关中地区遭蝗灾,又连绵大雨,米价一斗值一千多钱。
仆固怀恩的前军抵达宜禄,郭子仪派右兵马使李国臣率军作为郭晞的后援。邠宁节度使白孝德在宜禄击败吐蕃军队。十月仆固怀恩又引回纥、吐蕃军队到晞州,白孝德、郭晞闭城坚守。
初六严武攻克吐蕃盐川城。
仆固怀恩与回纥、吐蕃军队进逼奉天,京师戒严。郭子仪坚守,敌军不战而退,郭子仪追击,敌人到达邠州,十三日,进攻不克,二十一日逃走。
郭晞在邠州放纵士兵残暴横行。被泾州刺史段秀实阻止。邠州从此平安无事。
五谷防御使薛景仙讨伐南山强盗,数月没有攻克,代宗让李抱玉去讨伐,大获全胜。强盗被平定。
安史之乱前各州上报的人口数量5200万,到此时户部上报全国共有二百九十多万户,1690多万人。
公元765年
二月十六日党项进犯富平,焚烧中宗定陵的殿堂。
十九日吐蕃派遣使者前来请和,代宗便下诏让元载、杜鸿渐在兴唐寺与吐蕃结盟。郭子仪请求在附近守备,
这年春季没有下雨,一斗米值一千钱。
七月这时各地节度使不受朝廷任命,擅自自行任命文武官员,不向朝廷上贡赋税。遥相呼应,做土皇帝。
七月初四代宗将女儿升平公主嫁给郭子仪的儿子郭暧。
九月仆固怀恩诱使回纥、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剌数十万人众共同进犯唐朝。
仆固怀恩突发疾病,初八归天。
吐蕃军队到达邠州,白孝德环城固守。十五日代宗和各部门长官,去烧香拜佛。当天,吐蕃十万大军到达奉天,京城一片惶恐,敌人还在布阵,朔方兵马使浑瑊,带二百骑兵,直接冲杀过去,浑瑊身先士卒,无人能挡,生擒敌军将领一人,跃马而回,随从骑兵毫发无损,守城士兵,士气大振。十六日,吐蕃攻城,伤亡惨重,几天后回营。浑瑊追击,大胜。十七日,代宗念佛完毕。进行全面军事部署。
二十一日代宗发布制书亲征。
十七日到二十五日,大雨不停,吐蕃无法进军。吐蕃移师转攻醴泉,党项向西攻掠白水,向东侵犯蒲津。二十八日吐蕃大肆掳掠男子妇女数万人后便撤军而去,所经之处焚烧屋舍,践踏庄稼,毁之殆尽。
十月初一,代宗继续开始念佛。
吐蕃军队撤退到邠州时,遇到回纥军队,他们相互联合再次前来进犯。初八,到达奉天。初五党项军队焚毁同州官署、民宅后便撤军而去。
初八回纥、吐蕃联军包围泾阳,郭子仪固守不战。傍晚回纥、吐蕃联军退驻北原。
初九,回纥、吐蕃联军再次来到城下。此时回纥和吐蕃知道了仆固怀恩去世,开始不和睦,分立营帐。郭子仪知道了,挺身和几骑,去到回纥阵前斥责回纥,并与回纥立下盟誓,让回纥进攻吐蕃。吐蕃知道了,夜里就领兵逃走。回纥派酋长石野那等六人入朝觐见代宗。
药葛罗帅派兵追击吐蕃军队,郭子仪派白元光率领精锐骑兵共同追击。十五日在灵台大破吐蕃军队。截获被吐蕃掠走的士人、妇女四千人。十八日,在泾州东面又将吐蕃军队打败。
十九日仆固怀恩部将张休藏等人向朝廷投降。
二十三日代宗下诏停止亲征,京城解除戒严。
仆固怀恩旧部都被赦免投降。
二十七日回纥胡禄都督药葛罗等二百多人入朝觐见,朝廷前后赠送他们丝帛十万匹,库藏为之空竭,只好收纳百官俸禄税来供给回纥人。
下面是故事三则,摘自《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九》
故事一
吐蕃军队撤退到凤翔,节度使孙志直闭城坚守,吐蕃军队围城数天。镇西节度使马璘听说代宗逃往陕州,便率领一千多名精锐骑兵从河西前来救援。马璘一路转战来到凤翔,正好遇上吐蕃军队围城。马璘便率军队,手持满弓,直指吐蕃军队,突入城内,不等脱下盔甲,又出城作战,匹马单枪,身先士卒,奋击敌人,俘杀敌军数以千计,这才回城。第二天,吐蕃军队再次向凤翔城进逼挑战,马璘打开悬门,严阵以待。吐蕃军队一见马璘出现便退却了,说道:“这位将军不怕死,还是避开他吧!”于是,他们撤走了,并在原州、会州、成州、渭州地区留居下来。
故事二
都虞侯张维岳在沁州,听说仆固怀恩已经离去,便乘驿马到达汾州,按抚其部众,又杀掉焦晖、白玉,将其功劳窃为己有,以此禀告郭子仪。郭子仪派牙官卢谅到汾州,张维岳贿赂卢谅,让他证实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郭子仪奏称张维岳杀掉了仆固,并传送仆固的首级到朝廷。大臣们前来祝贺,代宗心情很不愉快,说道:“朕未能信任好人,使得功臣遭受冷落,朕深感惭愧,有什么可庆贺的呢!”代宗下令用车接仆固怀恩的母亲到长安,待遇丰厚。一个多月后,其母寿终正寝,代宗又按照礼节将她埋葬,功臣们对此都很感叹。郭子仪到达汾州,仆固怀恩旧部数万都来归顺,他们既欢欣鼓舞,又凄然泪下。高兴的是郭子仪来了,悲叹的是他来得晚了。当郭子仪得知卢谅所言有诈,将他用乱棍打死。代宗因为李抱真的话被证实了,便提升他为殿中少监。
故事三
仆固怀恩南侵时,河西节度使杨志烈发动五千士兵,并对监军柏文达说:“河西的精锐部队都在这里,你率领他们进攻灵武,仆固怀恩就会有后顾之忧,这也是救援京师的一大奇计!”于是柏文达率军攻克了摧砂堡、灵武县,又进攻灵州。仆固怀恩闻讯,匆忙从永寿赶回,并派二千名吐蕃、吐谷浑骑兵夜袭柏文达,唐军大败,死者近半数。柏文达率领残余部队返回凉州,痛哭而入。杨志烈前去迎接他说:“这次行动有安定京室的功劳,死了一些士兵又有什么关系呢!”士兵听后,颇为怨愤。不久,吐蕃围攻凉州,士兵都不愿为他卖命。杨志烈逃奔甘州,为沙陀所杀,凉州被攻破。沙陀姓朱耶,世代居住在沙陀碛,因而得名。
此纪讲到了仆固怀恩联结回纥,平定了史思明,因为大唐对重兵的将帅猜忌很重,杀死了来瑱,剥夺了李光弼的兵权,导致仆固怀恩惶惶不定, 仆固怀恩 女儿外嫁回纥,平定安史之乱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仆固怀恩一家死难达46人,在和同罗交战的时候,儿子仆固玢兵败投降,逃回后,被仆固怀恩当众斩首,这样一个将军,到最后却被逼的不得不反,曾经浴血奋战,如今只能凄凉落幕,连代宗也只能自己对自己说,怀恩不反,为左右所误耳。不令人难过么,幸好有郭子仪这个大柱子在,不然唐朝国都又要再次危亡了。唉,何至于如此呢。另外,安史之乱前后人口,人间蒸发几千万,但是书上,却很少出现这些人物的纪实,往往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但是这些百姓人口确是大部分人的利益群体,8年时间,满目疮痍,全国萧条,内忧外患,由盛转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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