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起来敲键盘。在育儿这件事上,我一直是比较较真的,总在学习,总在探索,也总在反思,总在调整,回想起自己刚刚跟一位宝妈的对话,谈到现在的孩子对智能手机游戏的迷恋,谈到如何做好一位学习型家长,谈到现在早已不是先前的棍棒教育,而是蹲下来,和孩子对话或者只是拥抱,等待,等等等等。
我也得到了前段时间强迫自己卸载打牌软件,现在戒手机的真正意义——为了孩子,更为了自己。
曾经自嘲,也不讨好地开玩笑似的嘲他,口口声声要孩子去睡觉,自己不睡觉,口口声声骂孩子不要玩手机,自己抱着手机不撒手。打牌,追剧,翻新闻,看视频……还有一个正当的名义,谈业务。包括自己。
是的,有那么几个月时间,我加入了亲朋好友们一起打牌的队伍,在手机上玩,从早上起来开始喊,一有空就喊人出来,打牌咯,打牌咯,上班咯,上班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实际上,从小只略懂牌路,不精通牌术的我,对打牌是没有瘾的。都说小赌怡情,想着就跟几个熟悉的人玩,也是一种跨时空的交流和亲热,打着打着,竟也上瘾了。
工作完了,打一局解解乏,接孩子了,再打一局,孩子有人带走了,赶紧来上两局,孩子睡了,那更好了,只愿牌友们也不要早睡就好,第二天早上醒来继续,偶尔赢,大多是输。因为我的牌跟我的脾性一样,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会算计。但是我打牌心态不好,求胜心理强,起起落落间,情绪也会起伏。
其实,早在数月以前果断删除所有的打牌软件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觉知与行动的路上了。
今日又看《蒋勋说红楼梦》,也是我自从不再打牌以后,坚持下来的习惯,不管多忙,多累,哪怕只看那么几行,几页都行,总之,让心灵有个去处,属于自我的去处,而且尽量秉承“此未终,彼勿起”的阅读原则,不管一本书要花多长时间读完,都不同时打开很多书,最多两本。
蒋勋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写过一本小说《赌徒》,讲赌这个东西,并不在于物质上钱的输赢,而是在赌当中,会有一种生命里面幻灭之间的奇特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不安感。所以有人说,打牌治百病,或者打牌解千愁。实际上,在输与赢之间,我们,确实会忘了很多生活中的不安和烦恼,可有一种更大的不安和烦恼,其实在另一头升起,我们浑然不知觉而已。
感觉每一次牌局之后,不管输或者赢,是巨大的空无与虚落,想做的,未做,想动的,未动。第二天醒来,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不仅在手机牌局之后,在漫无目的的翻看手机以后,时间是渡过了,但却没感觉到多少充实。微博翻了一遍,似乎看了些新闻,朋友圈翻了一遍,似乎看了些动态,接下来,豆瓣,简书,腾讯,搜狐,凤凰,各路公众号……似乎只是在喝茶聊天时,多了一些谈资而已,也只是人云亦云,雾里看花,似乎并不得要领。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漫无目的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而且希望翻阅的人越多越好,不然在社交网站上,泛着一种更大的孤独,说话的人多,关注的人少,发的人多,看的人少,所以我允许自己每天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漫无目的的翻阅,评一评,赞一赞。
曾经有一次,我的手机被大女儿萌萌狠狠地摔在地上,屏幕直接碎花了,我捡起手机,愤怒地看着她,她一脸委屈,噙着眼泪,怯怯地盯着我,我问她,为什么要摔我的手机,她懦懦地回答,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把你的手机拿开,我想要你,我想要妈妈。
当时有那么一瞬,我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当然,在牌兴上的我,也没有多少愧疚,只是敷衍着孩子,打完这一把,妈妈就来陪你。
我想这种感觉和经历,会发生在爸爸或者妈妈,与孩子之间,甚至连孩子生气的走掉都不知道。有时,当盯着手机,没有仔细孩子,孩子磕到了头,绊倒了脚,大声痛哭,心里又不知是多少愧疚。
后来,我有一次输得很惨,就果断戒了,退出打牌群,删除打牌软件。
现在想来,真不只是怕输钱,而是在打牌时,看手机时,我看不到孩子了,也听不见孩子了。甚至会因为孩子不断来打扰我,出错了牌而动气,其他,就更不用说了,一天只有24小时,有那么一阵子,我连书本和Kindle都丢在了一边,有时候牌局没完,还要边玩边工作,边吃饭,边走路。在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里,不断切换,不断交缠。
我意识到,抱着手机的我,沉迷在手机牌局中的我,看不到孩子的努力了,也听不到孩子的呼唤了,牌技没有上升多少,忧虑没有减轻多少,愧疚与自责,后悔与幻灭的危机感却有增无减。
牌已戒,今日,也是我戒手机第7天,除了必要的工作联络、信息沟通、工具学习和短时间的漫无目的翻阅以外,我努力与手机保持一定的隔离,在这段时间里,要么看书学习,要么陪伴孩子,要么总结创作。
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不到一岁的小女儿听到我敲击键盘的声音,几次进房间找我,张开双手要我抱,然后我就停下来,抱起她,打开玩具钢琴的音乐,看着她煞有介事地点着钢琴键钮,随着自动播放的音乐,小屁股一颠一颠的,或者拿出装衣物的收纳箱,当作手推车给她玩,或者只是让她把头埋入我的脖子,在我的肩头轻声哼哼,感受小肉肉的温暖与依靠……
是的,自从我把打牌软件删除以后,我的心态,爱好都回归正途,尽量不当着孩子们的面长时间看手机,尽量也不再让孩子们不安,苦恼与负疚也会随之减少。
只是,戒手机,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至少听到一声叮铃,听到一声水响,不会马上就奔到手机旁边了。希望在育儿这条路上,做一个更好的,更专注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