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活,本来就是一个万花筒;只有通过了解和界入,才能明白其中的苦乐滋味。
此次北京之行,让王森林印象深刻。他不仅到了神往已久的天安门广场和长城,而且北京的流动人口之多,更是令人咋舌;不仅有着全国各地的游客,还有众多的国外友人。
表姐夫弟弟(后称易老板)的店铺,仅是一个两间的普通民居,位置也算不上太好,但室内布局清雅别致。对方没将王森林当做外人,笑语介绍:“兄弟,别看小店鲜有人来光顾,可有一样请你记住了:在我们这一行,有句说词‘三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
后来,对方还饶有兴趣地带着王森林夫妇逛了一趟潘家园的跳蚤市场。这里出售的物件五花八门,令人大开眼界,有古玩、邮票、钱币、书画……有的是家里用不着的旧物件,也有一些是属于家庭的珍藏品,甚至还有自己小时候的图书画册,或是烟盒、火柴盒的图案标记等等。
对方意味深长地说:“兄弟,这里虽然有些意思,但其中的水却是深得很!”
王森林点头赞成。他随着地摊慢慢欣赏,仿佛穿梭于岁月的长河、观赏历史的画卷。尤其这里人气十足,感觉就如过节一般地热闹。
二人在北京逗留了五天,原本计划再去南京和杭州,但因为临时购买了太多玉石,所以决定提前返乡。回程时,王森林倒是比较大方,特意购买了两张卧铺车票,主要是担心那些石头的安全之举。
这次蜜月之行,不仅圆了二人的年少梦想,而且吃得好、玩得好,更有着快乐的好心情。王森林给吴玲买了一瓶高档香水,香味纯正而持久;给自己买了一件米黄色的摄影背心,除了扎实耐穿,并且口袋多多、能装不少的东西。吴玲仅是购买了两套衣服,自己一套高雅时尚的夏装,王森林一件藏青色的长风衣……
在回程的车厢里,二人不敢同时睡觉,总是留下一人来看护那几包“石头”。第二天凌晨七点多,列车抵达了省城合肥。
王森林买下这么多的玉石,要说一点儿都不担心,那是假话!他回到古城先是小心收藏,然后与易老板始终保持着密切联系。同时,他也密切关注着玉石市场的行情变化。
1995年年初,玉石行情有了一个较大涨幅——超过了当初购买价格的一倍多。王森林不敢过于贪心,于是处理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玉石,算是收回了全部成本,其余的则是静观其变了。
94年7月底的一天,李娜娜突然来到古城。眼见王森林和吴玲的幸福生活,她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对她的到来,王森林夫妇充满了热情和关切,尤其吴玲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尽可能地给他们二人留出较多的私人空间。
在二人单独相处时,林娜娜小声说:“哥,看到你和吴玲日子过得好,我是真心为你们而高兴!但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
“娜娜,你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尽管说!”发现对方似乎难以启齿,王森林于是鼓励道。
“哥,我想要一个咱们俩人的孩子,并且不要你负任何责任!”对方涨红了脸,终于鼓足勇气说。
感动之余的王森林,有些好气又怜爱地回答:“娜娜,仅凭你我过去的感情,你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丝毫不会感到奇怪,甚至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然而,你我目前的关系已变成了兄妹,所以万万不能那样去做!因为这是一个害人害己的行为——你我之间有了孩子以后,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吴玲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们各自的家人又该怎么办?另外,还有更为现实的问题:孩子出生以后,要不要父爱的陪伴?别的孩子从小就有父亲,若是你的孩子也找你要自己的父亲呢?再说,假如你我有了孩子,我又岂能不去想对方、不去管对方?……”
林娜娜深爱自己的森林哥,更想为彼此的情感画上一个完美句号。至于其中的细节,她真没考虑那么多……王森林的回答既充满了爱意又无懈可击,她只好带着无限地惆怅返回福州,并随后去了美国继续完成学业。
坚持原则、实事求是,是对法律的一种敬畏,也是对每位当事人的一种负责。
94年7月份,王森林和改制小组来到县化肥厂进行改制工作。
刚到化肥厂没多久,改制小组便收到了多封群众来信。信中反映厂内“三产办”的负责人——方强,具有贪污的重大经济问题。
当时响应国家政策号召,各机关单位和企业都成立了第三产业办公室。作为企业的县化肥厂,自然也是积极参与了这项工作的开展。
因为举报信多是实名举报,而且内容详实,所以有关部门最初的意见是:将方强先有效控制起来,或是直接送进拘留所,然后再进行调查核实。
王森林作为改制小组的成员之一,对这种做法持有不同意见。他提议自己可带一名公检法的同志前去进行摸底调查,然后再给相关部门提交具体的情况报告。
经领导批准后,王森林和检察院的一位同志找到了方强。他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显得精干而沉稳。见到自己和检察院的同志到来,他态度热情而且言语诚恳,同时,他详细介绍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初厂里成立第三产业办公室,领导对方强是委以重任,并下拨了五万元的启动资金。他在匆忙之中认为玉器行业大有作为,于是便选择了玉器加工行业。
近年来,玉器市场行情一直看好。而现在的焦点是,“三产办”的投资账面上却是赤字。于是,大家都认为是方强个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说到玉器市场,王森林会心笑了。可是,对方却苦笑:“首先,我们没有专业的雕刻与切割人员,而所有的操作工人又都必须是本厂的待业青年。”玉器的切割与雕刻,需要一定的技术水准,对于这点王森林是相当清楚。只见对方指着面前的几台机器,又说:“其次,请两位领导再看看这几台老掉牙的机器,原本依我准备购买几台精密的机器设备,可单位领导嫌贵就是不批准,所以我们生产出来的成品,多是粗糙的残次品,根本没有市场需求……”
王森林与检察院的那位同志先是仔细查看了机器设备,以及产品质量,接下来又盘点库存、核实了相关的账目情况。最后,二人一致认为:往来账目和库存基本吻合,至于对方的相关描述,也基本属实。
根据调查结果,王森林嘱咐对方:“尽管你所购买的玉石质量一般,多是一些南阳玉或是缅甸玉,但目前均亦有一定的涨幅,所以请你抓紧时间进行变卖!至于变卖后的资金,除去人员工资和相关的水电费用开支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亏损……”
王森林的一番话语,令方强大感意外。他嘴中不停嘟囔:“哎呀,真是遇见了行家和高人。说句天地良心的话,我真没有藏私心,差点就被冤枉死了!”
临走时,王森林由衷建议对方:“请你写份详细资料,交给相关部门。同时,我们也会如实进行汇报。”
通过这次交往,王森林与方强成为了一对不错的朋友,而且多年后,方强已是国内一家著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但见二人再聚时,偶尔戏谈当年的情形,彼此都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