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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与二叔家的堂哥聊天。堂哥跟我说,他家的老房子拆掉了。我觉得有些难过,不禁想起了二叔。如果二叔在世,他肯定不会允许老房子被拆掉。
二叔是我小爷爷的二儿子。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我们都称呼他叔,很少叫他二叔。
早些年,我家收核桃板栗时,二叔跟着三伯、小姑父、幺叔还有堂哥、堂姐夫一起来帮忙。每次帮我家干完活了,二叔就跟着大部队回去了,很少在我家逗留。在我的记忆里,二叔话少,说话声音极大,表情严肃。但二叔每次看到我都会笑眯眯地喊:亮娃子。
二叔有三个孩子,两个堂哥至今未婚,堂姐嫁在同村,几分钟的路程。堂姐夫是小姑父的侄子,与我们的关系是亲上加亲。那年正月十三,二伯、二叔、小姑父等长辈与亲人一起来我家作客,亲友坐了满满两大桌,好不热闹。席间,我们聊天,叙旧,向长辈敬酒。那天很多人喝醉了,每个人都很开心。这是我印象里第一次这样大规模的聚餐,也是唯一的一次。
2017年春节,我和父亲一起去二叔、小叔、小姑家走亲戚。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们居住的村子。那天下午在小姑父的大儿子家吃过晚饭,我和父亲都喝醉了。我们住在二叔家。父亲和二叔睡一张床,我和大堂哥睡一起。半夜,我酒醒了。堂哥还未睡,我与他闲聊。堂哥告诉我,二婶已经去世两年了。我没有见过二婶,也没人提起过二婶。可能大家觉得我远在外地,就没有跟我说二婶去世的消息吧。
第二天早晨,堂姐做好饭菜,让我们去吃饭。我第一次来堂姐家,他们自然会劝我多喝点酒,毫无悬念,我又喝醉了。酒还未醒,小姑父的小儿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又去吃午饭。一整天,我都是醉酒的状态。
吃过饭,我们去了二叔家。父亲与二叔聊了很多话题,离开时,两人依依不舍。没成想,这是我们与二叔的最后一次见面。
2019年2月3日,农历二零一八年腊月二十九,下午六点,我们正在大姐家吃饭。二叔家的大堂哥给大姐夫打来电话,说二叔当天上午走了。突闻噩耗,我们再无心吃饭。当即约上二伯家的堂哥堂姐一起去悼念二叔。第二天是除夕,临近春节,暂时落墩(灵柩放在矮板凳上),正月初五再升墩(灵柩架在高桌子上)做法事,送别。
正月初六吃过早饭,我们再次前往二叔家送他最后一程。大多数亲友第二天上班,午饭后,他们都回去了。按照风俗,我为二叔戴孝了。这是我外出打工多年来,第一次为去世的长辈戴孝。因为法事需要,我每天凌晨两点才能睡觉,早晨六点就要起床。白天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空余时间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二叔于正月初十上午入土为安。还在上班的亲友特意请了假,正月初九上午来送二叔最后一程。那一晚,戴了孝的晚辈都在灵堂守着二叔。凌晨两点,大家这才去睡觉。我感觉刚刚睡着,却在喧闹的锣鼓声中醒来。我连忙起床,赶去灵堂。今天的天气异常寒冷,还下起了雨。此时,二叔的灵柩已经架在了外边的雨棚里。道士正在做法事,所有孝子排队点香,磕头。这是二叔入土前的最后一次送别。
二叔的墓地在虽在不远处的平地里,刚刚下过雨,地里泥泞不堪,长长的送别队伍,走得极慢,好在雨停了。架马(灵柩架在长条凳上)歇息时,所有孝子都要跪着。
在二叔的墓地前,我们取下头顶的孝布放在一起,含泪对着二叔的灵柩深深鞠躬,祈愿二叔在天堂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