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时候遇见他,充满活力,上蹿下跳,像极了猴子。
又恰巧今年是猴年,就暂且把此文的男主角称作“猴子”吧。
像我这样矫情且时时在日记里无病呻吟的姑娘,在五六十人的班里,跟猴子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半毛钱的关系的。但人生总是充满意外,不知道从何时起,我蓦然发现猴子在班里晃来晃去的身影,总能和我一位“老友”重叠在一起。
猴子拿着水瓶喝水时,我就记起那人抢过我手中的杯子,在我嫌弃又兴奋的眼神里“咕咚”喝下一大口水的豪气;猴子在班里窜得欢时,我就想起那人在没有老师的自习课上和前后闹的热火朝天的乐趣;猴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那人的影子。哦对了,那人,就是我苦恋三年而无果的男生。
许是这些模模糊糊的相像,许是沉闷久了总想找点乐子,我对猴子愈感亲切也愈发想接近。可在一个压抑沉闷氛围下任何一个谣言都像是龙卷风的班里,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但当一个想法已经落地生根时,我也只能任凭它肆意生长,但幸好我虽疯狂,却理智尚存,于是,一切都像是漫不经心,却又充满着一个小女生的渴望。
微机课上我尾随他后,漫不经心地坐在他旁边,一脸的淡定,却又满心的忐忑。恰巧那节课学的是发电子邮件,我就借着练习的名义向他要邮箱,又威逼利诱让他给我发祝福邮件。他嘴贫,但却被我的强词夺理逼的举手投降,于是我的那些小目的,也算是顺利达到。
认识猴子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他总是不吝惜拿自己开涮,脾气好的让人无可挑剔。班里男生开他玩笑,微机课回来把他的鞋套扔在窗外的阳台上,也算是挺高的楼层,但他也不生气,依旧和他们打打闹闹,后来鞋套是怎么回来的我早已经忘了,但是当时班里热烈的气氛,我却始终记忆犹新。
平时猴子总是“不拘小节”,常常顶着快流出油的头发来上课,我们笑他,他还挺得意地说:“不知道吧,那可是抹得高级摩丝。”引得大伙轰然大笑。
那时住宿生时常改善伙食,让走读生从校外带板面。猴子是走读生,人缘也好,找他带板面的人就特别多。猴子买完板面就扣下剩余的零钱,美其名曰“跑腿儿费”。我就笑他:“你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了。”他看着我满脸嫌弃道:“靠这个,我这辈子还能娶上媳妇吗?”玩笑的话他也能说得非常认真,逗得我哈哈大笑。
高中生活略有沉闷,我和同桌A姐总爱在老师上课时在底下拿书遮脸开座谈会。一次她不经意问我:“感觉最近你和猴子走得挺近。”我大大方方回答道:“是,我挺喜欢他的。”看到A姐变幻莫测的脸,我又赶紧加道:“不是那种喜欢。”她却贼贼地冲我笑,然后意味深长地吐出三个字:“我都懂。”我白了她一眼,也没再解释。
蓦然玻璃心泛滥,我抽出日记本,写下一句当时网上很流行的话:“我遇见那么多人,每个人都像他,却又终究不是他。”越走近猴子,越觉得猴子和那人差别甚大。那人心小,神经纤细敏感像个姑娘,而猴子是真的大大咧咧,从没人见过他生气;那人好面子,从不允许别人开过分的玩笑,而猴子却在我们元旦晚会上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好日子》,把老师都唱乐了……神游到此,我长吁了一口气,合上日记本,心里突然有莫名的轻松。
后来高三,和猴子没分在一个班。但高三的枯燥并没有压迫到他的搞笑神经,他在他的班里依旧出名。晚上回家时常常碰到他,遇见他后,我所有的不快就一扫而光,就像爆发了小宇宙,和他吵和他闹,笑得没心没肺。那时我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些人,他们就像发光的太阳,温暖得你无从悲伤。
而现在,我们都上了大学,我来了南京,猴子去了哈尔滨,真正的天南地北,很多时候几个月连电话都不通一次。难得QQ聊天,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比谁的嘴皮子更利索,看谁做的傻事最多。我和他要他现在的手机号,他喋喋不休,非要我承认是我把他的号忘了,最后还来句“证据确凿,理论可行”,把我气得半死;我逗他给他发红包的图片,他没拆开却当了真,给我回了一个大红包说是比谁豪,我在手机那头笑的快岔了气;我问他找到女票了没,他没说话,一会儿头像却成了一只狗,我故作惊恐状,说:“猴子,你的头像!真!可!怕!”他却语气极淡,道:“头像?头像用来明志了。”我就又只能捂肚子了。
记得沈俊的一句话:用纯真来对待一切,无亏于己,无亏于人。我想,猴子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永远单纯的像个孩子,永远给别人带来欢笑。而我,在最青春的年龄遇见这么一个能温暖人心的人,亦是我一辈子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