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一)

   

        童年的我是幸福的也是值得去回忆的,虽然那个时候没有很好的物质条件,吃的、穿的都很简陋。我是不折不扣80后,大部分我的同龄人印象中的八九十年代,和现在的感觉截然不同。那个时候时间过得很慢,路程显得很长。

      自我1岁多开始就被送到了乡下奶奶家,因为老父老母当年在外工作,虽然距离不远,但不方便照顾我。纵然父亲至今都对于当年没有亲历我的幼年时光而懊恼不已,对于年幼的我来说,那段时光也并没有多少不快乐,相反,可能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段独特的乡村记忆。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所谓的乡愁应该是对于故乡亲人的依恋。乡下的奶奶家有奶奶、老奶奶、姑姑和小叔四个人,即使有人下地干农活,也是不缺人手照看我的。农闲的时候,我的80多岁高龄的老奶奶会看顾我,她永远干净利索。现在我都偶尔能回忆起那个穿着带盘扣的那种斜襟粗布蓝衣服的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迈着旧时妇女的三寸金莲,背着我在门外大石头上玩耍的情景。我似乎从没有见过她发火的时候,永远慢声细语的同你讲话,不急不躁。据父亲讲她是一位地主家的小姐,我的老爷爷也就是她的丈夫当年是一位私塾先生,家里也是良田几顷,生活富足。奈何旧时代女性的命运不论如何都是悲苦的,当年是私塾先生的老爷爷因为土地丢失家道中落等诸多原因开始酗酒,最终还是撒手人寰,留下刚刚结婚的儿子们和寡母。

      我的奶奶是在爷爷家日渐没落的时候嫁进来的,在那个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乡村,她仅仅是隔壁村里一户穷人家没有读过书的女儿。她泼辣、能干,吵架的时候蛮不讲理,也会在大街上掐腰对骂,我想二八年华的她当年一定也是一位爽利的姑娘,或许也会带点内向。可是命运依然没有眷顾她。她一生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在最小的儿子五岁时,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爷爷因为与他父亲同样的原因撒手而去。她也许哭了很久,眼泪干了以后就变成了泼辣的模样,要照顾高龄的母亲,还有四个年幼的子女逼得她不能再做一个腼腆的姑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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