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附攻略)︱趁年轻,做些傻逼的事情。

火车

终于,我们要坐很久很久的火车,为了抵达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临时抱佛的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就像要考六级了才知道什么都没准备好一样,明天就要启程,匆匆收拾行李,还忘了带去超市买的3瓶RIO。


吃的玩的

三个人,打扑克,睡觉,看书,玩手机,吃泡面、糖果、瓜子、玉米香肠、鱼干,五十几小时的火车倒也不觉得漫长。

总要为生活的平常找点不平常。特别有品位的火车,播着特别好听的曾轶可的《夜车》,早上那首歌透过浅绿色的耳塞把我唤醒。

「车停了好几次,烟抽了好几根,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没到呢。」

似乎从大学开始,手机成了我每天使用最多的东西。

每天,听着广播入眠,早上又被闹钟叫醒,在路上的时候插着耳机听着歌,上课的时候无聊刷刷微博、微信、朋友圈,或者搜索答案,买单的时候用手机付款,出门也用打车软件,吃饭的时候用手机看视频,无聊的时候用手机看节目。

火车上,我试着不去追逐手机,有点故意。我想看看,不使用手机我能做什么。看书,是我做最多的事情,在火车上把白岩松的《白说》快看完。可以看看窗外飞速流去的风景,也可以聊聊天,聊聊认识的人们和过去的事情。


车窗


绿野

火车,从厦门到昆明,从昆明到大理。

厦门到昆明的景色很一般,从昆明到大理,白云开始浮在蓝天,淡绿色、墨绿色、军绿色的成片的田地开始闯入车窗。

云变得很低很低,缠绕着一座一座暗绿色亮绿色的山。

连绵的山,挡住千军万马飞起的云。


胡姑凉
胖了十年先生
洱海

我们约好了司机,从大理火车站拼车到双廊。(胡姑凉在双廊当义工。所以我们直奔双廊。)

胡姑凉说:「整个大理是围着洱海的。」

一路上,我们都在洱海边上的公路上飞驰,老司机在弯道也没有减速的意思,可能这公路他已经驶过千万遍了。车里后座的我们有点紧张,并不想成为天使。

透过窗户的玻璃,洱海在细碎的阳光下上下起伏。家里的海,是绿色的,浪的颠簸很快很快。洱海的水是深蓝色的,浓稠的,起伏很慢很慢,那是独有的一种节奏,感觉好像跳下去,水会把人弹上来一样,就算是体重超两百。


路过一群逗比。

没有逗比,太阳会提早下山。


我 很 帅
中国好女友

洱海边上,很多人在拍艺术照。比如,这个半裸的小哥,还有很多人站在海边的大石头上。


巷子里的面馆
风花雪月

没有去过云南,你不知道什么叫「风花雪月」。

云南大理四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从昆明到大理的火车广播说,一下火车吹的第一阵风就是下关风。

「风花雪月」也是云南的一种啤酒,到丽江大冰的小屋里也有。「风花雪月」比较淡,不像其他的啤酒那样苦涩,那种嘴唇微麻的感觉只持续一下子,就过了。但是,我生性不爱喝酒。紫米酸奶最合我胃口,其实也就是酸奶里面加紫米。很大一瓶,7块钱。

胡姑凉带我吃的那家面馆,是重庆人开的。也就是重庆小面,和南理工的食堂差不多也和「孟非的小面」差不多,但是好吃就对了。在双廊镇的一条巷子里面。

胡姑凉为了犒劳我们的车马劳顿,跑了出去给我们带吃的。


卷粉

有点像广东的肠粉,但是卷粉是凉的。卷粉,皮就是有弹性的凉皮之类,里面有肉末,还有辣酱。冰冰的有点辣。


烤饵块

胡姑凉说,「这是用牛奶下去烤的。」

尤姑凉说,「有点苦。」

我吃了一点,感觉还好,但是细细品味还真有点苦。可能是没有加糖的缘故吧。饵块硬硬的有点像纸皮,咬下去有点脆,又软软的,就像在吃纸皮一样,只是有透出一股奶香,和慢慢地回出一道苦味。


紫米酸奶

紫米酸奶,用来解我辣子鸡面的辣。

冰冰的酸奶,底下有一层紫米,应该是黑米吧,和黑米糕点的黑米差不多。不是很甜,奶味很足。


担担面

担担面(12块钱)。胡姑凉和尤姑凉吃的,她们说好吃。


辣子鸡面

辣子鸡面(二十几块钱)。

放很多辣椒,有点辣,算中辣吧。我先把浮在上面的辣椒挑出来,然而下面还是有辣椒。

面很好吃,面比重庆小面粗一点点,但是没有福建的面粗。我一直觉得面是主要的,那些肉都是配角,只是用来锦上添花的。(南京理工大学「二三食堂」里重庆小面真的很好吃。)


衣服店
陶罐
阿姐(称呼云南的女生都叫阿姐)
一 个 对 啤 酒 有 研 究 很 痴 迷 的 酒 吧 老 板

吃完饭,我们在双廊镇上闲逛。

后来啊,觉得古镇无非就这样,古建筑里,卖衣服,卖饰品,卖吃的。有一种审美疲劳,福州的三坊七巷,绍兴的鲁迅故居、王羲之故居,南京的夫子庙、老东门。也就那样,古式的房子里装着现代的饮料冰淇淋。

但是,我喜欢当地特色的东西,那才是真真切切和古建筑最为吻合的事物。比如,福州的鱼丸,绍兴的臭豆腐、馄饨,夫子庙的回味鸭血粉丝汤,老东门的汤包和锅贴,还有双廊的饵丝和草鞋。


苍山洱海
没带三脚架
胖 了 十 年 先 生 &  胡 姑 凉

火车上,胖了十年先生说,胡姑凉晚上要带我们去半山看夜景。

双廊在修路,应该是在埋水管。我们住在大建旁村,离洱海最近的一个村庄,穿梭在修水管的小路里,去一个叫做「遇见」的摄影基地,也就是胡姑凉所说的半山,看星星。

拾级而上,走过一条条弯路,旁边草长得很高。摄影基地打洋了,门是天蓝色木栅栏样子的,旁边有水泥墙,不足一人高,可以翻过去。水泥墙上有木桩,木桩和水泥墙牢牢的结合在一起,刚好可以做扶手。

胡姑凉说,「里面应该没住人吧,我们爬进去吧。」

胡姑凉转身把包递给我们,翻身上去墙上,由于墙的下面还有个低地,只能扶着木桩沿着墙往门走,再跳到地上。

姑凉跳下去,有两三个中年大叔经过,我们以为暴露了,赶紧把闪光灯熄灭,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他们只是转头一瞥就走了,显然不是这里面的人。扑通的心缓和了一点,接着爬。

胖了十年先生的裤子太紧,其实是因为太胖,一抬脚,把我的相机踢飞,还好相机没掉下山去,也没故障。他还是翻上去了,门的旁边有个铁电线杆,胖了十年先生握着电线杆跳下去,我都怕电线杆会支撑不住。

身材娇小的尤姑凉,手抓住木桩,右脚先跨上去,三下两除二也过去了。

最后是我,穿着万恶的哈伦裤,低档裤脚怎么抬。但是,凭借我的聪明才智还是爬上矮墙去,紧握着木桩前进。哇靠,被电线杆挡住了,我不知道怎么下去。我碰了一下电线杆,竟然有些摇晃,我怕经过胖了十年先生蹂躏的电线杆,再加上我,会倒下,大事就不好了。最后胖了十年先生,伸出肉嘟嘟的手来救我。

顺利越过木门。

尤姑凉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翻墙。为了20块,也是醉了。」

胡姑凉说,「不是为了省20块,是他们关门了。

做一个设想,假如我们现在30岁,假如我们40岁,也许就不行冒着险爬到摄影基地里面去。那么,我们看不到洱海的月,漫天星星闪烁,还有月光下安静的群山。那么我们,也不会犯错,也不用道歉。还好我们是孩子,否则我觉得大叔可能会大发雷霆。还好我们看到了美景,享受了那风的凉意和安静的半山。


举 着 手 电 筒 的 尤 姑 凉

我们打着手电筒,循着月光和星光,往上走,在吊椅旁拍了照片。又穿过一片小花海,到更高的地方去看星星。很奇怪,那天是中元节,月很圆很亮,但是我们是去看星星的。

很久没有看到一大片星星闪烁,没有什么建筑的遮挡,没有云层的隐藏。

洱海,苍山,星星,月亮,风,还有白色的椅子和桌子。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些风和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我一边转动相机,一边拍照,寻找最适合的模式,苦于没带三脚架,曝光时间过长手抖,最后只能用手压在桌子上。我在木地板上转悠,听到有钥匙碰撞的声音,可能是有人来了,但是又安慰自己,可能是幻听。

胡姑凉用手机放歌,「我这是在用生命在放歌。」

接着,我的右后方传来了一个带着本地口音的声音,「你们怎么进来的?」

妈啊,情况不妙。胡姑凉上前指着下面说,「不好意思,叔叔,我们从下面上来的。因为门锁了,我们爬进来的。」

黑黝黝的大叔:「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这样。我下面那个门也是随便围起来的。你们要来,要跟我说一声。」

胡姑凉说:「不好意思。我是前面半岛63的前台。我是刘奇的朋友。我带朋友过来看看。」

黑黝黝的大叔一边抽着烟:「刘奇和我们没有关系的。你们爬进来是不行的。你们半岛63也有来过,跟我说一声,我这里的灯可以开得很晚的。」

胡姑凉一直说不好意思:「叔叔,我们等等就下去,您可以帮我门开门吗?我们等等给您20块钱。」

黑黝黝的大叔温和了一点:「我不是要你们的钱。懂吗。我是说,进来要和我说一声。不然有人,会带东西上来吃,弄得乱乱的。」

我们刚好带了奶茶和饮料上来喝。尤姑凉说:「等下我们会收走的。」

大叔走了,去下面的木屋子开灯。

胡姑凉本来想让我们再待一会儿,但是我们就像犯了错误一样开心不起来。虽然半山的星星还没看够,虽然,凉凉的晚风还没吹够,但是没什么心情待在上面了。我们把饮料带上,就下去了。

下面有两个开着黄色灯的小木屋,大叔在那,胡姑凉拿了20块钱要给大叔,大叔一直推说不用,让我们下次要来给他打个招呼就行。其实我们也很难受,晚上十一点多还把大叔给吵醒。

胡姑凉握着大叔的手,把钱放在他手里:「您就收下吧,不然下次我们会不好意思来的。」

大叔帮我们开门,说下次晚上要来跟他说一声就行。

我们几个人此起彼伏地和大叔道了再见,继续穿梭在双廊坑坑洼洼凹凹凸凸的小路上。心情闷闷地热热的,即使巷子里的晚风很凉很凉。

胡姑凉依旧走在前面,带着我们走那些陌生的黑暗的道路。在一小片海滩旁听下了步伐,两个已经快坏的编制的小靠椅安静地置身在沙石硕大的海滩上。怕一坐就散架,我用手压了压还算结实,心安理得地坐下。听浪声,看海浪涌上海滩又退回去,来不及抓住。调试相机,自动模式,手动模式,还是自动拍出来比较好看。胡姑凉和胖了十年先生坐在后面的沙石上用闪光灯自拍,周围没有其他灯光。我们在深蓝色里,只有似有若无的月色。

有时候感觉自己很无能。当大叔走出来的时候,我明知我们犯了错误,但是依旧摆弄着相机。胖了十年先生和尤姑凉也是何与我一样不知所措,我们都呆呆的看着胡姑凉努力地解释和套近乎。

前几天看了电影《我们的十年》,依诺用黄色油漆在老师的车上画了三个大X,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把宿舍钥匙掉在地上,老师找到宿舍来,质问到底是谁干的。依诺不知所措,因为她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还等着出国留学,这时舍友静依挺身而出,替依诺背了黑锅,被取消了学位证书。也许有人会怪依诺没有主动承认,但是换成我们何尝不是这样懦弱呢?


暖 暖 客 栈  床 位 房
左 下 角 里 面 是 我 的 床位
客 栈 的 大 厅风景

末了,回了客栈,床位房里躺了两个金发的女生,我和尤姑凉一上楼,她们就热情地慵懒地打招呼:「哈喽」

我们开始互相了解对方。

「你们从哪来?」

「福建。我们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你们呢?」

「嘿,我们也坐火车来的!我们山东的。」

「你们是学生吗?」

「是啊,我们大二。」

「我们大一。」

「你们今天刚来吗?」

「是啊,来了出去吃饭吃到现在。」

「我们下午到的,一到就洗了澡。火车上不能洗。」

我收拾了东西,先去洗澡,尤姑凉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和她们聊着。

青旅前台给我安排了海景床位,我的床靠着的墙壁就有一个看海的小窗子。这间青旅床位房的床比较大,比宿舍的大,比我在绍兴住的青旅大。

把拍的照片发在微信群里,疲惫的我睡了过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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