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8日
连绵几天秋雨后,今天便有了难得的阳光。恰好昨日立冬,这阳光便该是暖暖的冬阳了罢。
残酒已消,心情似好,斜斜的阳光照在阳台上,儿子和表侄女在那写作业呢。踱了去,靠木椅坐了,俩小孩子以为要考较功课,先自惶惶。一笑,说玩去罢,我看看书,俩小家伙如逢大赦去了。我便拿了桌上一本《读者》闲闲地翻着,颇为悠然。
《读者》是我极推崇的杂志,常读,短小而深邃,以小见大,每每读着就觉着人性温暖。更有若干前贤掌故,娓娓道来,不禁神往前人风范。
今日翻看,偶见一篇文字名为《傲慢与非偏见》,写吴宓与钱钟书先生逸事的。吴先生乃国学大师,昔日在西南师大读书时常听许子清教授于课上谈其掌故。钱先生更是有大学问者,吴乃钱在清华时的老师。文中说钱先生当年就读清华时颇“狂傲”,对吴宓也不太尊重,而吴不以为意,反而对之“青眼有加”以为“文人骨子里高尚的浪漫”。钱毕业时清华校长亲告希望其在清华继续深造,而钱则对清华西洋文学系三台柱评曰:“叶公超太懒,吴宓太笨,陈福田太俗”,还直言整个清华无人有资格充当其导师。钱后来负笈海外,归国后却不见容清华同侪,独吴宓以为可惜,数度挽留,无奈钱去意决,待钱离开清华另某他就,吴深为惋惜。大师胸襟,自非凡俗之人可比。而钱先生更是坦荡磊落之人,学问人格更上层楼后,方觉当年孟浪,对吴宓愧悔不已,在《吴宓日记》序中谦恭写道“愿永远列名吴先生弟子之列”。
前辈修为,令人肃然。
招挥弦至,讲与他听,小子哈哈大笑,愿他年能知之三味。戊子十月十一日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