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操心
长久的沉默之后，“你说说咋办吧？”张爸说，“你俩总不能一直这样，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
“其实莫莉是个好媳妇，就是脾气太倔……”张妈叹息道。
“哎呀，你就别还说人家莫莉啦，现在是山娃儿动手打人家，你就不想想法子，这婚不能离！”张爸厌恶指责张妈。
“我又没说不想法子，你这老东西倒来教训起我来了！”张妈反过来斥责道。
“你想啥法子，你说，你说呀。”张爸说。
“爸、妈，你们就别说了，我自己的事儿，我一人承担，你们就别瞎操心啦。”张山说。
张爸瞪着眼说：“你说我们瞎操心，你看我们不操心行不行，还指望你们生二胎呢，现在弄成这样了。你说你咋就恁糊涂呢？！”
“我不是气急了，才动手打她吗，我现在也后悔。”张山苦着脸说：“这周等病好了，我找她好好谈谈。”
“不如让你妈，在这照顾你，顺便劝劝莫莉。”张爸说出自己的想法。
“哎呀爸，妈本来就跟莫莉他俩不合，你让妈去说，那不是火上浇油嘛……你都忘了，以前咱们在一起住的时候，她俩总吵来吵去的。”张山说到以前，总是摇头叹息。
“我先劝劝莫莉，不行了，让你爸说。”张妈自告奋勇说。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张山说。
“要不我先给莫莉说，兴许管用。”张爸说。
张山思索再三说：“我也不需要照顾，我能下床，也能吃饭，我也不会天天呆在医院。解铃还须系铃人，过两天我就回家了，我会和莫莉好好谈谈的，爸妈，你们就放心吧。你们先回去，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你爸我俩不是不放心嘛，你一个人在这儿，就算你能照顾自己。可莫莉又要上班还要接送蕾蕾上学、做饭洗衣服全都是事儿，我在你家里也能帮帮她。”张妈说出自己的想法。
“妈，不用。我明天就出院，回去帮帮莫莉，做做家务什么的，兴许她一心软，这婚就不离了。”张山说。
“还是让你妈留下，我回去。也能帮帮你们。”张爸说。
“哎呀……爸，”张山苦着脸说：“这次我跟莫莉吵架就是因为，我说让妈来家里帮帮忙，因为我们报社挺忙，莫莉评职称也累的很，蕾蕾还要接送、辅导功课。可莫莉坚决不同意，她说妈来家里她就走。所以，我一生气才动手打她的。”
张妈听了这话，唉声叹息起来说：“都怪我，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总跟她吵架，想不到这不住一起了，还在心里忌恨着我呢……”
“妈，不是这样的，莫莉也是怕你来了之后，怕不好相处，宁愿自己苦点累点，至少少一个人，不会总是生气。哎，生活哪有十全十美的，不是这儿磕磕绊绊，就是那儿不如意，相互之间宽容、包容一些就过去啦，何必较真，过分认真呢。而且，蕾蕾这上一年级了，功课总是学不会，做事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莫莉给她辅导功课，她不认真听，说一遍说一遍总是不会，忍不住就会发脾气，有时候还打她，莫莉的心情也一直很差，看什么都不顺眼。”
张妈说：“我让着她，我不跟她吵，她总不会挑我的刺儿吧，我大人有大量，我是来帮忙的，她总不会撵我走。”
“妈，还有啊，你去了，做饭、洗衣这些家务倒是帮了不少，莫莉就算不挑你的刺儿，也不跟你吵。但你能忍住莫莉批评、打骂蕾蕾吗？你能忍心看着孙女受委屈？说不定，莫莉批评蕾蕾的声音稍微大点，你就受不了吧，而且蕾蕾在你面前哭诉，或者告状，或者说她妈妈太严厉，你就不心软？不严厉，不批评，不打骂，学习根本提不上去。我小时候学习不认真，我爸不是也打过我？每次爸打我，你就护着，你心太软。”
“对，山娃儿这说的对。现在娃儿少了，都舍不得打，还说什么‘要以鼓励为主’，你光鼓励行吗？孩子毕竟是孩子，自律以及自我约束能力毕竟还弱。过去都是‘棍棒出孝子’、‘不打不成器’，想成才，就要打。你看山娃儿，在我的教育指正下，才学业有成嘛。”张爸得意洋洋，一提到教育张山，镜片后面的双眼泛着光。
“打，打，打，就你能耐，山娃儿不是你的娃，就他一个娃，打坏了你负的起责任吗你？你个老东西是不知道生娃的痛苦，就知道打！”张妈白了一眼张爸。
“哼，我咋不知道，不就生孩子吗，过去条件差，还疼点。现在技术先进，都是无痛分娩。生完立即就能走路回家，跟下趟馆子一样简单。”
“还疼点……你咋不生个试试……你也下趟馆子……”张妈讽刺道。
张山在一边听得哭笑不得，说：“爸妈，咋扯到下馆子上了，扯的太远了。我刚才说了，你们都先回去，我跟莫莉道个歉，认个错，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实在不行了，你们再来劝莫莉，行吗？”
张爸与张妈互相对望一眼，张爸仍心存顾虑，说：“你有几成把握？”
“啥几成把握，这又不是攻打敌人堡垒，还上升到技术层面？”张山说。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确定不离婚。”张爸说。
张山说：“莫莉要铁了心要离，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哎……这都什么事儿！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现在这年轻人，都不知道咋想的，吃饱饭没事儿干，净瞎折腾！”张爸叹着气说。
“可不是嘛，你小姨家的外甥女最近刚离了婚，又找一个真不如以前那个。俩人都带着孩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以前说要离婚，咋劝都不听，现在可倒好，后悔也晚了……”张妈又唠叨起来。
“妈，你就别操别人的心了，操心多了老的快。爸，人家不是吃饱没事儿干瞎折腾，年轻不想将就过，别别扭扭、吵吵闹闹一辈子，还不如离婚。”
“我跟你妈也是吵吵闹闹，不也没离嘛。”张爸说。
“要照现在，我早把你给甩了，我也不将就过。”张妈撇着嘴说。
“哎，一说还上劲儿啦。你厉害，我怕你，总成了吧。”
张妈说：“山娃儿呀，要是你劝她了，她非铁着心要离，你千万不能同意。你就先拖着，等我跟你爸也劝劝她。”
“行，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是坚决不会跟莫莉离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