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也算是迟到十年后弥补了人生的一大憾事——告别了一个陪伴了20多年的老伙计——眼镜。
十年前,我还在大学,当时我是班里年纪最大的同学之一。大四那年已经24岁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参军的机会,毫无意外,报名处的同志直接就没让我报名,理由是,眼镜近视到我这个程度,不可能体检通的过。而跟我一起去报名的同学,已经在某部队服役了十多年。人生最大的憾事,没有之一。哪怕后面因为工作应征加入了预备役,过了半个月的军营生活,也无法完全弥补这一大憾事。
二十年前,因为某一天突然觉得世界真的是环境越来越糟糕了,这个世界越来越模糊——是的,我当时没有怀疑过我自己。直到有一天,无意中拿起当时跟我同班同学表姐的眼镜戴了一下,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从此之后一直到今天的这二十多年,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眼镜。
这个事情终于也到此为止了。
其实早就在关注这个事情了,这件事也是今年想完成两件大事的第二件。而让我下定这个决心的,是表弟五一的时候才去做了这个手术,恢复得挺好。而这已经周围很多例子中第二个最亲近的人做这个手术了,恢复的都不错,目前都没有听说有什么后遗症。在我了解很多信息之后,终于联系了表弟,把那个医生的微信号推给了我。
其实本来想着上个月月底就去的,无奈,不知道哪位大神捅破了天,雨水一直没完没了,一直到这几天天气才晴朗起来。于是预约了本周六检查。
上午7点,一脚油门从我住的山沟沟里踩到了武汉。从十点开始,经历了十几台仪器的各种检查之后,时间终于到了近12点,医生终于告诉我,我适合做半飞秒。我想了想,还是听从了医生专业的建议。点了散瞳药水之后,又做了几个仪器的检查,就让我准备下午2点过去手术。
原本计划着中午应该能出门走走吧,但事实证明,在科技面前,人的意志还是无法与之对抗,瞬间就被秒成了渣渣——走到外面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没办法,只好去酒店里躺着点眼药水。中午也不敢去外面找吃的了,只好点个外卖得了。话说,武汉的外卖真便宜!在我们这个县城,没有20块根本就点不到吃的,而武汉这里,10块钱居然能点两荤两素!这是为什么呢?
就这样中午也没有睡,医生也说不能睡,说散瞳之后,睡觉了就缩不回去了,会影响手术。挨到两点,我到了医院,找到了医生准备手术了。
拿了个灯光对着我的眼睛照了照,让我继续等……瞳孔没有完全缩回去……
于是,第一个到的人,被不断往后排……不断被手电筒照,又不断被医生拖着到走廊里看那个很亮的广告灯……最后一直联系帮忙预约的那个护士小姐姐看不下去了,拉着我说去楼下散散步,外面的光线强,缩瞳更快。
果然,这次楼下晃悠半小时缩回去了。
等我再上楼,之前空荡荡的休息室已经躺着一堆壮汉与一堆妹纸了。壮汉们个个泪流满面,妹纸们个个梨花带雨……一看这阵势,真的是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还没笑完就被拉进了手术室,穿上了无菌服,消毒,手术,整个过程大概就二十多分钟。我看了稍微看了一下,应该至少有3个手术室可以同时手术。也在等待的时候问了护士小姐姐,说今天的人少,才十几台手术,之前忙的时候,一下午要做50多台。
很快,我就出了手术室……也很快在那一堆壮汉和妹纸中,找了个角落……涕泪俱下……
倒真的不是疼,就是止不住的眼泪一直流啊!不要问我为啥会流鼻涕,讲真,我也不知道。就是深藏在记忆里的那种,就是止不住的!
大约半小时,点完了眼药水,就被告知可以回去了。让我第二天去复查。
赶紧夹着尾巴就溜了,路上护士小姐姐给我撑伞,还给我戴了个墨镜,我还得用手挡住阳光,同时还得不断擦眼泪。到酒店之后啥也不想干,也不会有想干啥的心思,直接就躺了。
当然啦,牢记不能揉眼睛,睡觉前还点了眼药水之后,戴上了一个透明的眼罩,立马化身“奥特曼”,但“奥特曼”赶紧就闭上了泪流不止的眼睛……再睁开眼就今天早上五点多了。
眼泪是已经不流了,但是感觉有眼屎一直没有擦干净,在不能沾水的情况下,发现一直也擦不干净……想起医生说会有异物感,难道就是指的这?
戴上墨镜又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正好七点,赶上了酒店的第一波早餐,这才想起昨晚似乎也没有吃?
上午的检查很顺利,视力已经恢复到了1.2,就是倒数第二排已经全部可以看得清楚了。最下面的一排据说是要看天赋……好吧,我的天赋一直没有。
之后,又一脚油门再次回到了我的山沟里。
整个过程感觉魔幻而又没啥惊喜?大概事前做了很多功课,了解了整个过程的所有资料,对所有的情况都已经不抱有惊喜了。但是恢复到这个视力,已经比我戴眼镜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世界终于出现了久违的清晰!为这,昨天下午加上一晚上的眼泪算是没有白流。
目前已经大约术后27小时了,除了见到强光有点不适应,然后看近处的东西要适应一下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
其实去的时候还是有点忐忑的,主要是一个人,担心术后怎么回家的问题。事实证明,完全多余了,路上戴上了墨镜,开车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在隧道里的时候,还是要格外注意。别的感觉没啥特别的感觉。
最后,我想说,护士小姐姐给的墨镜太大了,我的脸太小了,我得换一副墨镜,来搭配展示我这不戴镜后的盛世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