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将近一年,把北疆写给艾维。
关于去北疆的想法是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洱海边的冬天依旧有花开,浪反反复复又漫无目的地拍打着岸边。艾维的声音在电话里也惯常温温柔柔,说再等一等,我们去北疆的秋。
其实北疆的行程并没有做什么攻略,只喀纳斯和魔鬼城是我心心念念,然后艾维随我,洞洞随艾维,薛哥和陈哥无所畏惧,所以除去那些常规的目的地,中途基本就是开得随意,哪里觉得美就停在哪里,用今年的流行词汇,大约就是“佛系”了。但呈现在我们的镜头里的北疆显然有些不上镜,必须承认我们(艾维)前期技术不稳且(我)不善后期。
整个旅程大约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跋山涉水近5000公里。薛哥刚入手的高配SUV,在陈哥的配置“嫌弃”中,也从小白变成了老白。
乌市出发,从吐鲁番到阿勒泰、克拉玛依、博尔塔拉、伊犁;看过了沙漠、雪山、谷地、草原、盐湖、雅丹、高山湖泊;在蒙古包里把酒言欢;吃了最地道的羊肉、喝了最醇正的酸奶;遇到了近乎寸步难行的沙尘暴和横风,在沙漠中失重越野,在雪落的泰加林中穿行,在深夜里仰望星空,在冰霜中看朝阳从雪山升起……如果不是大雪封路,我们几乎走上独库往南疆而去…
也因为海拔地形的气候差异,我们从夏天走到了冬天。
乌市&盐湖城&火焰山
到达乌市那天是薛哥接的机,载我们去纳瓦解决了北疆的第一餐。喝的三炮台和有软糯葡萄干的酸奶,吃了红柳穿的烤羊肉,烤包子,烤鱼……纳瓦的餐还可以,但我不算吃货,所以鉴别好不好也就是羊肉膻不膻。
因为吃完饭的时间并不晚,就还是去了晚高峰不输北京的大巴扎杀时间。我对这类市场总少了些兴趣,一路走马观花,就看到天山雪莲好似路边野花泛滥,样样都是按公斤卖。
倒是广场上卖着鲜无花果的当地小哥更吸引人,也不是说长相,就是卖法新奇。水果摊带着蜜香,整整齐齐摞着无花果,扁扁一只,只只都是嫩黄翠青的外壳。但因为表皮嫩生,磕磕碰碰就显得卖相不是极好。
摊主小哥颠着腿接过买家递过的无花果,和着绿叶一包,吆喝着用力一拍。这一拍看着就有点疼。无花果就这么吐出了最后一口气,随着晚风有点甜。
家中过去也有一株无花果,妖艳的紫粉外皮,口味清淡如水气。而大巴扎吃下的这一颗,颜色寡淡,却像外婆炒的多放了几把绵白糖的果酱。
我们并没有在乌市久留,转天吃了艾维心驰神往的丸子汤就去了吐鲁番。
乌市的交通真的和大北京有得比。出城上了高速才把车速提起来。一路上看到有个路牌写了盐湖,到底没见过世面,三个南方人略微思量,就麻烦薛哥把车拐了弯。
盐湖是真的就叫盐湖,离开风城-达坂城已经不远,对面山体就立着数排风力发电机。这个盐湖肯定是不好和茶卡盐湖之类去比的,但好歹也算是个(落寞)景区,也因为落寞,最大的优势是没有人。可喜可贺,我们就是喜欢没有人。
此时还不是老白的小白停在一个特偏僻的口子,但旁边就是派出所,安全感特别足。我们就下车往盐湖走,经过玉米包子田和芦苇荡,踩着一路尘土飞扬。
远处半圆形的建筑就是景区主建筑。这两张照片也是为了展示一下,盐湖这种地方,命都是阳光给的,距离产生美也同等重要。
薛哥虽然沉溺小说不可自拔,但对于“导游”的身份也十分兼顾。说眼前的这座盐湖,几乎供应了整个新疆的用盐。盐碱的湖边结着粗盐晶体,薛哥说着就捻过湖边一撮盐放进嘴中,并给了我们一个“爱”的眼神以兹鼓励。于是我们也点了几粒尝,微有咸苦,但后劲十足。
在艾维拿着单反拍拍拍的时间里,我就开始在湖边沉淀成一个文青。大约是因为太过空旷又没什么游人,独处的时候,心静下的时候,明明是戈壁风沙区,耳边的风声却好像凭空消失了,然后周身的空气也静止了,错觉世界也开始变得不真实。往仙气了说,就是稍微有点茕茕孑立,不知今夕何夕。
我们继续向着吐鲁番的方向,走过了尚未完全竣工的京新高速。本来我强烈主张从北京出发一路京新高速开到新疆,还好艾维以沉默婉拒了我。京新末段并未竣工,且路上全是集卡,路况稍有些惊心动魄。
我们在傍晚经过了火焰山,因为尚有1-2个小时待打发,就进了景区。火焰山景区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可游赏的点,景区门口的金箍棒温度计,几尊某处被摸得发亮不大雅观的西游记人物铜像,几批忙碌了一天休息的骆驼,准备收工的直升机……
吐鲁番昼夜温差还是蛮大,白天穿着短袖,晚上穿个小皮衣正好。在我们游荡的1个小时间,大约又下降了5摄氏度。
这个时候也就我们几人在落日中走向无人的远山。道路两侧的土层经烈日灼烧,层层龟裂凸起,硬脆如瓦片,一脚踩过,就发出断裂声响。
从路口走到山前,夕阳也正式落下。当时有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日夜交替时的火焰山全景照,有人问我在哪里拍下。其实就在山前的石路上,远远几乎望不到那些“羞羞”的铜像。那时夕阳未落,上弦月未落,夜色侵吞最后的日光。
火焰山的荒,就是特别适合夜幕前的苍凉和没有人烟气的孤寂。就好像是一切回到了最本初的状态。或者说是最末的状态。
你一路驾车而来看到的火焰山,是百多公里寸草不生的红飘带;你站在龟裂的土地前看到的火焰山,是充满视线的更直观的荒芜苍茫,一时也说不出哪一个更加美一些。
火焰山的一个小时,完全算是行程中的一个小惊喜。在之后的几天行程中,也就渐渐变成了惊喜与冷漠脸并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