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学习与生活,因为害怕被推开,我没有索取,背对着她睡了一夜……
大学毕业之后,我去某一线城市实习。所谓实习,如今看来,只不过去车间干活,充当一个免费劳动力而已。
她来一线城市找我。那天,我穿着车间斑斑油迹的工作服,租了一辆三轮车去地铁口接她,然后匆匆忙忙返回工厂干活。2011年冬天特别冷,车间繁重的劳动,让手炸裂了口子,一用力就疼痛。她在我租住的10平方小房子,等我回家,时不时打电话抱怨说太冷,我在车间干活,接到她电话,尽力安慰几句便匆匆挂掉。
下班路上,繁华的都市灯红酒绿,熙熙攘攘,那少年蹬着自行车,迎着寒风,冒着初冬雨夹雪,唯恐泥水溅到身上,开始反思这一切:那微薄的薪水实在配不上她时尚的单肩包。她姐姐打来电话,让她赶紧和我分手回家,“他算那根葱,无房无车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姐姐电话中这样说,我从她手上抢过电话,淡淡的回复一句:我也不知道算那根葱,反正你妹妹就坐在我旁边。
"我们分手吧,我什么都没有,我们不合适”。我承认,我说了违心的话,我只是想看到她义无反顾、坚持留下来的态度,即便是没有那样坚定,哪怕丝丝挽留也好,她没有,她走了,没有争吵、没有辱骂,就这样她走了。
我以为她来了,是新生活的开始,是一个温暖的家,与她而言,大概是一次长途的旅行,暂时的寄居罢了。她来的时候带了冬夏衣物,是准备长期居住的。她来了之后,并没有采购洗漱用品,是不打算留下来居住的。前后期间的态度转变,大概是因为现阶段,环境与条件实在是太寒酸了,但凡有得选择,谁还会留下来?
少年,你明明知道,总有一天,你终将在这个城市某个高楼里,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给她一个温馨而体面的家,你的这种自信(或者自负),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说出来谁又会相信?你算那根葱?你算那根葱?你算那根葱?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不要解释了,你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别人说得对,让她走吧!让她走吧!让她走吧!她离开后的一个月,莫名其妙的,我突然对生活绝望了,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车间同事提醒我:你的头发好久没有洗了,衣服好久没有换了,身上好臭。一个臭字,彻底的惊醒了我,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少年,你是否记得,离开大学哪天,你淡粉色衬衫配着笔直的西裤,皮鞋擦得锃亮,你意气风发,告诉自己,毕业工作了要有所成就?少年,你明明知道你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做一个受人尊重,有利于社会,有能力帮助、父母、亲戚、朋友的强者,你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少年,你可以像被人抛弃的小猫,找个安静偏僻的角落在呻吟中死去,你也可以把自己收拾干净,在五湖四海中寻求新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