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阅读《爱尔兰神话全书》这本说中,开篇就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没有创世神话。
在我所翻阅的有关各个民族的神话故事中,开篇大都是以天地的创造、万物的出现、人类的诞生作为起点。
中国神话就有“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类”,(当然,这个故事本身出现就很晚,而且很大可能是借鉴了西南地区的传说);希腊神话则有混沌之产生盖亚女神的故事(这也影响了罗马的创世传说);埃及神话中的创世故事比较复杂,可无论哪个体系也都有个故事;北美印第安人各部落也都有各自的创世故事;而犹太人的创世故事更是成为基督教中的标准答案;就连托尔金试图缔造现代神话,也要从伊露维塔开始着笔。
可爱尔兰神话的中,对于世界如何诞生、人类如何出现这种宏观的主题,居然没有相关的论述,也是奇怪。根据专家研究,“凯尔特的德鲁伊们肯定对世界起源有所解释,但是他们起初就严格地作出限制,禁止所有人思考此事,这样人们的直觉受到了限制,有关宇宙起源的神话就无法产生”;而在另一方面基督教教士却利用这点,巧妙地将基督教的创世神话移植到爱尔兰神话之中。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我们现在阅读的爱尔兰神话,上来就是不同部族之间的斗争。
二
开篇以不同部族之间斗争展开这实际上也是少数。自创世神话之后,紧跟其后的则是创世神及其子嗣的英雄传说、英勇事迹。直接上升到部族之间的战争,也是跨越极大,缺少了一般民间故事所具有的骨干。
而在部族之间冲突的故事中,最为特别的一点,就在于所谓主角的一方,并非是爱尔兰岛的原住民,而是一个外来的族群。按照时间顺序,先后人侵爱尔兰的分别是帕特兰、诺曼德、弗伯格人、达南神族、米莱西安人其中,达南神族为叙述的中心,他们作为爱尔兰的第四批人侵者,与之前的人侵者相比,更具有神性。
部族冲突本不为奇,但是前后所有的主角都是来自入侵者——甚至他们自身的民族米莱西安人/凯尔特人/盖尔人,同样是来自他方的入侵者,是征服的胜利者。这个前赴后继入侵的设计,很好的体现了先民对于自身势力扩张的记忆和描述。这种外来者“鹊占鸠巢”式的传说,之前在日本神话中也曾见过,国津神让国与天津神,也是如此。考虑到爱尔兰与日本都是岛国,神话中具有类似的结构也不足为奇。
三
爱尔兰神话作为凯尔特神话中很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但在成文过程中受到基督教各方面的影响与干扰。今天所读的作品是由许许多多专家研究分析后的再创作,在尽可能还原到凯尔特文化原初神话的文本中,领略与众不同的神话传说,确实也是增广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