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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清不由意，醉醒我自知（10）
第四章：红烛照佳人
11.误几回，碧霞天际识归舟
秦兵的进攻与撤退并没有对郢都的百姓造成多大的影响，街市依旧太平，依旧热闹。
屈原离开郢都昭府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时间里，并无只言片语传来。昭碧霞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无心抚琴，亦无心作画。夜深人静的夜晚，几番凭阑望月，碧空冷月无声，湖心微波荡漾，那峨冠博带翩翩才子，几度浮现在杳远的夜空之中，忽近忽远，似可触碰，又飘渺虚无。
“小姐，明日我陪你去码头走走吧？”丫鬟小倩看出了碧霞小姐的心思，试探着问道。
“为何要去码头，那里三教九流，人来人往，岂是我等大家闺秀能去之处？”
“好吧，那就在家等吧！”
“等谁？”
“等谁，那就得问小姐了！”小倩掩面偷笑。
“死丫头，还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碧霞转身就要伸手去撕小倩的嘴。
“不敢了，不说了，小姐饶了我吧！”小倩忙下跪求饶。
“今日几时了？”碧霞双手扶着湖心亭的阑干，凝望着碧空中的圆月。
“今日十五了，小姐，屈原公子已经回乡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唉，也不知他何时再回郢都？”
“嘻嘻！”小倩偷偷笑道，“小姐何必牵挂那无情之人，不回来甚好，省得小姐牵挂！”
“讨打！”碧霞伸出粉拳就要揍小倩。
“本来嘛，小姐在这里苦等，他却倒好，没心没肺，自己在家乡快活！”小倩躲开碧霞的拳头，抱怨道。
“死丫头，你方才说去码头，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去，明天我去弄两套男子的衣裳，瞒过老爷和夫人，偷偷地去。”
“这样也可以吗？”
“不可以，谁叫我们家小姐相思如此之苦呢！”
“死丫头！”碧霞嗔怪道，但心里已泛起一阵甜蜜。
……
冬日的江水平缓却也不失开阔，水天之间，片片白帆点缀着苍茫。码头上人来人往，背着行李的旅人，扛着货物的苦力，戴着斗笠的渔夫，还有码头石阶边摆地摊的小贩，嘈杂的声音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气味。
碧霞与小倩一身男装，混迹在人群之中。
“小姐，哦，不，公子，前面有座望江茶楼，那里地势高，可远望整个江面，我们到那里挑一个临江的座位，一边喝茶，一边遥望江面，可好？”
“好，你前面带路！”
……
“小，公子，你看那宽阔的江面，碧波茫茫，水天一色，多美的风景啊！”
“为何那白帆如此细小，飘摇于这浩荡的江面，几乎要被这浩瀚的江水吞没！”碧霞无心欣赏这风景，只是觉得归航的帆船在这广袤的天地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是啊，航行在这水深浪高的江里，确实不易，也不知屈公子在哪条船上，有没有危险？”
“死丫头，胡说！”碧霞柳眉倒竖，狠狠地剜了小倩一眼。
“呸呸，我胡说，掌嘴！”小倩连忙伸出手要打自己，“小姐，你看，那条船靠岸了，我们看看屈公子有没有在船上？”
碧霞仔细地数着从跳板上走向码头石阶的旅人，一个，两个，三个……直到船夫将跳板收回到船上，也没有看见屈原。满心的失望堆在了她俊俏的脸上。
“小姐，又有船来了！”小倩指着一条缓缓靠近的帆船，有一次点燃了碧霞心中的希望。
“这次一定是有的！”碧霞心中暗想。
可最终还是没有。
第三条船，第四条船，一连十多条船，都没有。
“小倩，我们回去吧！”碧霞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极度失望地说。
“小姐，那边又来了一条船，我们下去问问吧？”
“好吧，如果再没有，我们就回府，晚了，被父亲大人发觉，就惨了！”
“好，最后问一问！”
……
“老丈，这船可是从秭归乐平里来？”小倩迎住一位刚下船的老者问道。
“正是！”
“老丈可曾识得乐平里的公子屈原？”
“识得，识得，屈原公子，乐平里谁人不知啊？”
“哦，那屈原公子可曾在这船上？”
“小公子是屈原公子的朋友？”
“我们是他的同窗，他离开郢都业已两月有余，我们再次探知他的近况。”碧霞解释道。
“公子没有听说吗？秦兵进犯乐平里，屈原公子率领乐平里青年抗秦，打退了秦兵，眼下还在乐平里家中等候楚王封赏呢！”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
“是吗？那他可曾受伤，他还好吧？”
“好，好！公子不必急切，待到楚王圣旨到了乐平里，屈原公子自然会来郢都受赏，屈原公子可是要做大官喽！”
“多谢老丈，多谢老丈！”碧霞满心欢喜，拱手向老者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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