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秋天的雨,记忆里的印象,风中会杂着几滴凉意,落在身上是点落的惊喜,我喜欢坐在角落里安然欣赏这关于枯萎的葬礼,看雨滴折射出的霓虹和街灯,传来落叶的悲歌。

  有雨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欣喜,是因为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享受孤独,看路人都在匆匆的躲避,看他们去向等着的近处的温暖,记起有个人说过,她喜欢雨,喜欢在雨的朦胧里,无所畏惧,喜欢被雨模糊的夜,被雨淋湿的怯,喜欢月光在倒影里跃起,喜欢梦醒时雾里朦胧的鸣笛,这些平静下来的回忆,会不自觉的晕开在雨中,像是那个还撑着伞的影子在等,像是在期盼着惆怅真的会消散在时间中,像是无数次安慰自己时假装的不在乎,那颗还有着幻想的心呵。

  雨中确有一种朦胧着的美好,秋,又为它染上一种悲切,若是在清晨,下过雨的世界,变为一种安稳的暗色调,浮华了很久的城市也可以变得古旧,柏油路也会有青石板上充满记忆的光泽,暗淡下来的树叶草地,厚重了许多的绿韵,会自然然流淌出一首安然的曲调,从远处还未醒来的山上传来,再慵懒的慢慢散开,水泥和砖瓦终于在这个时候统一,一样的淡漠,一样的安稳。

  怀念雨后慢下来的时光,有被放大的清晨和傍晚,雾气缭绕的晨,远来的埙声呜咽,从隐在云间的山后传来,祖辈的家,那一洼的院,在山这头浮动,门前浸透了水露的槐树,满眼的苍翠绿和泥土斑驳的味道,是幼年的我感受到的宁静,我会跑去打谷场,望着谷场边下的沟壑,里面层层叠叠的绿,高低出绿色饱和的不同,由松湿的泥土做底,暗潮的根须做点缀,我沉在这默然的画,这匿藏着时间的沟壑,延展向下,我沿着谷场寻着,沟壑延伸到了山底,枯萎了许久的河床早是郁郁葱葱,才长出着薄草的底朦朦胧胧,有风,几个色调惬意着生动,我抬起眼,散了些雾,在那时,清澈成了我对美的第一个定义,迷蒙间投出的清澈,每一次的隐没都美的让我颤抖,再下面,耕耘的乡党有一两个,我看的清桥对面的村落,消失在瓦楞和枝杈间的斗笠,我听到母亲轻柔的呼。

  醒来细细回忆昨夜梦里出现过的美好,有很多的背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灰暗的天空,隐约的青山,模糊的她好像还在我身边,就只能借着这相似的光景去盖过偶尔还出现的身影

  她说过,朦胧都是美的,因为可以附加上自己的心绪,我一直都喜欢这个说辞,所以我尽量去忘记夕阳下她醉人眼眸,去忘记她陪在我身边时的笑容,却不敢去触碰她在雨中虔诚的仰望天空,当时我看到的她,一切的欢欣难过,都霎时安静了下来,我所处的喧闹,所想要称赞的美好,都变成了无言,这个画面只需要雨声作伴就好

  现在,终于不再用一直躲避的方式去遗忘,不用一直压抑自己的念想,在这异乡的雨夜彷徨期望,期望我那仅存的,一点可怜的幻想,真的能有个可以去爱的人在等我,这样的话,看到云,再不会是好像它在守候着雨,看到飘零的叶,再不会是它还在读风的轻语,看到漆黑的夜,再也不会是它在拥抱着月亮,再去想念的时候,可以不用总是泪水盈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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