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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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的驶着，算不上颠簸，只有时不时经过碎石路才能感觉到马车在随着风摇晃。风却吹不动路边尺高的野草，风中，草仿佛是有着极坚韧的骨头。
我做了个梦：在梦里，身着铠甲的青年抱着少女的尸体哭泣，被火焰吞噬的街道和人们的嚎叫。好像似曾相识的场景，我竟然认识那个铠甲上净是血污的男子和身体已经僵硬的少女——我和艾瑞。
我和梦里的那个我一起叫喊起来。梦里的我消失了，我回到了现实——马车上。
“响君，你不要紧吧！”睁眼看见艾瑞焦急的脸，我稍微缓了过来，“是不是做噩梦了，满头大汗，甚至衣服都湿了。”
“没事——”我坐了起来，远山的轮廓渐入眼帘。
“我们快到了。”艾瑞说道，“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看来要在山脚住下一晚了。”
“别怕，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艾瑞突然吓了一跳，“准……准备好了么……”
？？？
“小丫头脑子里想的都是啥？”
“哎呀你脸红了呀响君——”她平时无暇的笑容在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挑逗。
我不再继续她的这个话题，转过头去看一望无垠平原上的风景。
王城依山而建，整个城市就自动排成阶级，一条河流从山上发源，由教会出资扩建了河道，故而得名教会河。人们沿河而居，山势稍缓处河流就分出几条枝干，河岸旁浅滩经由几百年的淤积成了一片沃野，周围农户处处可见。
此时方才顿悟，那些采掘人、猎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与自然休戚相关的职人都有着我曾经在托比昂父女两人眼睛中见过的光彩。
我再转过头来看向艾瑞，她似乎从这片环境里也感受到了什么，安静的出奇。微微西下的太阳映着她俊俏的脸，金色的头发在风中浮动着。我看得入迷了，她的眼睛里是夕阳下的湖面。
一路无言，到时已是傍晚。
马车夫人很好，和艾瑞也熟识，把我们尽量送进了山脚下的森林里。夜晚有魔兽出没，动物容易受惊，他也不敢多送，驾车离去。
森林里远没有我想象的阴森——入口处一条小径，两边零星挂着魔法灯，几处拐角竟有路标，写着“魔兽出没”云云。
“你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吗？”艾瑞问，“怎么好像第一次来一样。”
“我们上学的时候这里还凶恶的很，而且我们也不是从这条路来的。为了不影响这里村民的正常生活，大规模的魔兽剿灭行动和学生生存都是在山的另一面，环境也不一样。”
我们顺着小路往森林深处行进，意在找到一个适合我们晚上休息的地方。发现这面的森林里魔兽并不多见，有也大抵是对人没有威胁，反而是很怕人的小动物。
夜渐深，林子里，猫头鹰的叫声让周遭变得更加沉寂。我和艾瑞不说话，仿佛谁开口谁就搅了这一夜的安睡。四周的灯光也变得更加零落，明晃晃的增添着诡异的气氛。我裹紧了外披，直觉告诉我，我们必须在午夜之前找到营地——我们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我回头望向身后的艾瑞，她紧裹着自己的斗篷，似乎不敢看旁边，眼神略微有些飘忽，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着我。我大起胆子，牵上她的手，加快步伐往山的方向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