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问我,为什么逛街的时候出去玩的时候喜欢跟在你后面,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想在你身后默默的守护着你。也许某一个瞬间,你突然回头对我笑一下,我就可以开心一整个下午。
我的室友太郎,是个超级腼腆,却又极度闷骚的家伙,喜欢一个人就想要掏心掏肺,却又笨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看到喜欢的女孩子会脸红,连话都不会讲,别提表白了,我特么一字一句的嘴对嘴的教他(呜,别想歪) 他都学不来。
那时候正是大学的一个春天,女孩子们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可爱的裙子,好像要跟这个春天一见钟情。整个校园里,阳光明媚,到处散发着青春萌动的气息,不谈个恋爱都觉得实在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太郎也想谈一场恋爱,或者说他在多年前埋下的种子,在这个春天发了芽。太郎曾经喜欢的姑娘是她的高中同学,圆脸,小呆萌,因为过于软萌可爱,大家都叫她包子。
很多邂逅是有预谋的,但喜欢预谋不了,它就像春天竹林里的青笋,不知不觉就破土而出了,你根本猜不透它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就钻了出来。
包子同学每天上学的路上都要经过太郎家,太郎每天早上都要掐好时间,带着豆浆油条跟包子同学邂逅,两个人吃着早点并肩走到学校,无论寒来暑往,风雨阴晴。可能是豆浆太甜,也可能是包子太好看,太郎无可救药的沦陷了。
一个人沦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太郎说,眼里心里都是她,一举一动都是牵挂。六百块买的游戏机,一言不合就送她,别的男生多看她一眼,都想上去干一架。
作为一个超级腼腆又极度闷骚的家伙,他自然是不敢表白的,包子同学也乐于把太郎当做一个男闺蜜,享受着他的无微不至,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就这样直到高中毕业,直到进入大学,去到不同的城市。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早恋摆在太郎面前,他没有去珍惜,错过了才开始后悔莫及,如果重新来过,他一定会放下害羞,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两个人分隔异地,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很快就变得冷淡,豆浆油条冷了就不好吃了,包子同学冷了,太郎的心就要疼了。
我看太郎一副思念成疾的鬼样子,就在某个男生宿舍卧谈会之后大声疾呼,让太郎表白,表白词我都给他想好了,只差他一个电话,一张火车票,就能千里遇良人啦。
那晚十一点左右,太郎确定包子同学没睡之后,播通了电话,开头第一句差点没把我气晕过去。
太郎问“包子,你吃了嘛?”
你吃了嘛,吃你妹噢,十一点了小哥哥哎,我不是跟你说,第一句话要说,“包子,好久不见了,我很想念你”嘛?啊?
包子愣了一下接了话“太郎,你怎么啦”
“我,我,我给你打电话啊,你最近好吗?”
“我很好呀,大学比想象中还要美好”包子的声音听起来一定可甜了,因为太郎傻笑的样子像一只吃了蜂蜜的熊~
巴拉巴拉,两个人开始拉起了家常,我的小哥哥,你是要表白哎,你这样不着边际,到底什么时候进入正题啊。电话开着外放,我又不能喊,只能拿眼神戳他。
直到最后,太郎也没能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即使隔着电话,太郎也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我放弃了挣扎,倒头躺下,念着本来应该是太郎说出的情话。
包子,我喜欢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看到你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傻笑,可我还是忍不住在课堂上偷看你,直到现在我还是整天整夜的想你。大学的生活很美好,可我总是怀念和你一起的日子,我们走过的街道,我们吃过的路边摊,还有我们一起逛过的公园。我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你穿过的衣服,你书包的款式,甚至你头发上发卡的颜色。
包子,我想跟你在一起,从这一刻我才敢说出来。我怕再不说,你就要被大学里别的男生拐走啦。我是个内向的人,你知道的,我这样说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怕你会不喜欢我,更怕你会不理我了。好多年了,你总问我,为什么逛街的时候出去玩的时候喜欢跟在你后面,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想在你身后默默的守护着你。也许某一个瞬间,你突然回头对我笑一下,我就可以开心一整个下午。
包子,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想陪伴你,想照顾你。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也会回到同一个地方,我们的感情有过去,有现在,也会有未来。包子,希望你答应我,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表白事件之后,我没有再掺和太郎和包子的事情了。直到一个暑假回来,太郎整天闷闷不乐,像丢了魂一样,早上也不勤快的帮我去食堂买包子了,我们只能饿着肚子去上早课。我决定和太郎谈谈心,问他为什么不买包子了,你不是最喜欢包子的嘛。
三瓶啤酒下肚,不胜酒力的太郎,趴在桌子上喃喃的说,包子有男朋友了。那天晚上太郎提起包子的时候不再是一惯的娇羞,而是悲伤,是一种很深很深的悲伤,像远方的夜一样黑洞洞的。一定是烧烤太辣,路边风大,油烟呛得他流泪。一定是啤酒太凉,羊排太淡,垃圾桶刚好在我们可以吐到的地方。
暑假的时候,太郎去家附近的一个烧烤店打工,那天周末人可他妈多了,忙的要死。太郎低头给客人换烤纸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抬头看到包子同学和一个男生肩并肩坐在一起,手牵手旁若无人的正要接吻,太郎的心就像被放上了烧烤盘一样,嗞啦一下炸开了花。
两个人都很尴尬,太郎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腼腆,太郎没有说一句话。其实在那之前,太郎就知道,我们也给他分析过,包子同学不喜欢太郎,至于不拒绝,只是想要一个备胎吧。
太郎觉得世界崩塌了,人生无望了,整天宅在宿舍不出门,一天到晚聊微信,我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聊,直到某天夜里,他突然要出去跟一个女孩见面。
“嘿,小喻,那个,我出去一下,跟你说一声”凌晨一点,太郎把我叫醒,告诉我他要出去见一个女孩,一个在微信上认识的隔壁学校的女孩。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下窗外沉沉的夜色说 “嗯,你去吧,告诉我干嘛,怕被挖肾啊,噢,去了就别给我回来了,我锁门啦!”我想,太郎的春天来了,凌晨一点,女孩,嗯哼。
在隔壁学校的操场,太郎见到了这个女孩,月光很美,星星很亮,女孩也很好看。据说两个人绕着塑胶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也不说话,幸好夜里没人,不然肯定以为是两只妖精。
也许是走累了,他们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其实是一些之前在微信上就聊过的内容,再聊一遍,透过声音的温度,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很容易就扎进了心里。
女孩叫金小妞,和太郎一样,表白一个男生被拒绝了,她追了他半年,暧昧无数,就是不答应在一起。
悲伤总是会在夜里疯狂蔓延,心里涌出的痛楚掀起一阵阵痉挛,随着血液从心脏流进血管,从血管流遍全身,连手指都胀痛的麻木。太郎和金小妞像是感受到彼此的心疼,不自觉的依偎在一起,手指交错的时候能感受到对方血液的温度。
两个人互相看对眼并不一定是一见钟情,也许只是同病相怜,那时候他黯然神伤,她梨花带雨,刚好天气晴朗,明月当空,两轮备胎就这样明晃晃的滚到了一起。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成了,可是凌晨四点的时候,太郎回来了。我骂了句,怂!太郎说“我忘不了包子”。
后来,金小妞就走进了我们的生活,有时候会来陪太郎上课,有时候也会和我们一起路边摊撸串。太郎每次都不胜酒力,两三瓶啤酒就开始趴桌子。我和金小妞就边喝边聊,她是东北姑娘,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平生策马红尘,快意恩仇,就他妈过不了感情这关。
我干了一杯啤酒,看了眼趴桌子的太郎,说,“那你这东北姑娘怎么会喜欢上这上海男人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他”金小妞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其实我知道啊,他还是忘不了包子,他难过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所以我就想照顾好他。”
“哎,太郎真是痴情,你也痴情。”
“本姑娘大方惯了,不介意他心里有个别人,就算是块石头,我也能把他捂热了”
姑娘啊,就算是块石头,你也能把他捂热了,可他要是块冰呢。
往后的日子过的不温不火,金小妞偶尔也跟我们混迹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每次都给太郎准备好蜂蜜水,或者干脆帮他挡了。每周总有一天时间,金小妞会赶过来陪太郎上课,一起吃饭。太郎还是腼腆的死样子,金小妞也不嫌弃。其实我心里清楚,太郎还想着包子,以他的性格,完全放下一个人之前,不会有新的开始。
快毕业了,包子失恋了,毕业季分手季嘛。太郎定了车票去到包子的城市,那时候包子为了减肥不好好吃饭,落下了严重的胃病,原因竟然是男朋友嫌她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太郎一点都没怂,冲去跟那个男生打了一架,惊动了学校差点被送派出所。
我和金小妞赶过去找太郎的时候,他躺在宾馆的床上,胡子拉碴,地上散落着一堆啤酒瓶。金小妞一下子就哭了,又气又恨又爱又怜,也不知道是揍他一顿好还是抱紧他好。
那天晚上我们去吃了最后一顿散伙饭。
“太郎,我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你的回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或许我不可能等到你的吧。我爱你的深情,也恨你的深情。你拼了命的爱包子,我就拼了命的爱你。我把自己的温度都给你了,可你还是冰冷的,让我心寒。呵呵,如果时间能停留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深夜该多好啊,月亮和星星特别美,你也特别温柔。我就是,就是舍不得你啊,可是你呢,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吧。我累了,拜托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我担心了。那么,再见了吧。”
金小妞说完,转身逃进了夜色,消失在了街道尽头,快到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回应一声再见。
“太郎,你真的不爱金小妞嘛?”我有点生气,“你现在去追回金小妞还来得及!别他妈装死!”
太郎灌自己一杯酒,喃喃的说“小喻,你知道嘛,其实我一点都不爱吃豆浆和油条,每次吃都想吐,可是包子喜欢啊,我就给她买跟她一起吃。我以前一点都不怕跟女孩子说话,可是在包子面前我就是开朗不起来,以至于我现在和别的女孩说话也不好意思。你总说我怂,可我去给包子打架的时候连命都不要了。喜欢包子,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我怕是戒不掉,即使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这样的我,要怎么去爱金小妞呢。我只能,对不起她。”
如果时光倒流,我依然会选择爱你,即使已经知道,离别,是我们最终的结局。
我们都带着一腔孤勇,去爱过一个人,从不计代价,也从不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