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野餐》讲述了在贵州黔东南神秘潮湿的亚热带乡土,大雾弥漫的凯里县城诊所里,两个医生心事重重活得像幽灵。陈升为了母亲的遗愿,踏上火车寻找弟弟抛弃的孩子;而另一位孤独的老女人托他带一张照片、一件衬衫、一盒磁带给病重的旧情人。去镇远县城的路上,陈升来到一个叫荡麦的地方,那里的时间不是线性的,人们的生活相互补充和消解。他似乎经历了过去、现在和未来,重新思索了自己的生活。最终,陈升到了镇远,只是用望远镜远远地看了孩子。把老女人的信物给了她旧情人的儿子。一个人再次踏上火车。分不清这个世界是我的记忆,还是我是这世界的一个浮想。
这是一个标准的反情节影片,与我们平时看的大情节电影不同,它的主人公虽然有自己的欲望,但故事发展没有你预想的起伏跌宕,让你感受故事高潮来临的快感。
如果说王家卫的反情节电影是华丽的代名词,那这部《路边野餐》如同贾樟柯的《小武》和《站台》一样都是质朴的代言人。
《路边野餐》里的人物像是飘荡在这个世上的幽灵,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每个人每天的日子都是用如此的状态在消磨。
影片里,凯里方言、演员的接地气表演、潮湿氤氲的环境、陈旧简陋的家具,无一不透露着生活的真实。
而非线性叙事,无序的场景转换,又仿佛让我们置身梦境。可是,这不也正是每个人的现实生命轨迹吗?在梦境和现实里交错,我们感知生命的流淌与静止,体验情感的澎湃与宁静。
主角陈升在寻找侄子的途中与摩的小伙子相识时间很短,却见证他追求一个姑娘从被拒绝到把握被接受的希望,分开时知晓小伙子的名字与侄子相同,刹那间,你的意识在电影构建的时空横冲直撞,开始乱入,这或许正是导演的意图。
陈升也在此地,看到一个和已故女友外貌相似的女人,莫名的亲近让他把对女友的思念移嫁在女人身上——向她吐露压抑的心声、为她唱在监狱里学的情歌、送给她一盒磁带,然而他的举动吓坏了女人,却释然了自己,转身,继续赶路,仅此而已。
看似荒谬,但却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经历,偶尔我们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似曾相识,或姓名相同,或外貌相近,或脾性无异,刺激我们的大脑皮层,勾起对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人的记忆。
《路边野餐》的镜头写实,且充满美感和诗意,即使是无情节无对话的空镜,配着主角陈升写的诗歌,苍白地朗读,缺少激情,表达另一种不够热血的生活,最真实的写意。
炒作的四十分钟长镜头,虽然中间有两处剪接,但并不影响要表现的生活中那些无聊却漫长的等待、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地活着。
反情节电影,有意打乱有序的故事,在形式上断断续续,让人很难看懂,但却像诗歌一样抒怀生命的真实,书写淡漠平凡的如歌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