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简直是现代潘金莲。”
“潘金莲都不如。潘金莲还知道礼义廉耻,人都知道躲躲众眼。”
……
兰梅每天听着大家明里暗里的嘲讽,刚开始还会辩解,后来直接无视。但是,兰梅最近开始慌了,因为她不顾一切找的大家口里的野男人——瘸子,消失了。
瘸子走了,再也没回来。兰梅每天坐在门口的破沙发上朝西望,希望能伴随着摩托车突突的声音出现瘸子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每天的盼啊盼,瘸子终究没来。兰梅的旁边,一成不变的坐着她法律认可的男人,留着口水傻乎乎的男人。
兰梅起名叫兰梅,但是她的性格和兰、梅一点都沾不上边。或许命里缺什么,就需要起一个名字壮壮士气。兰梅从小没有主见,娇滴滴的很,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兰梅喜欢睡觉,即使天塌下来的事,也要午后睡一觉再说。
“是不是因为太丑了?”兰梅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镜子里的女人,四十多岁,又胖又矮,圆滚滚的已经没有了脖子。本来还算丰满的胸,和鼓起来的肚子比起来,显得可怜兮兮,如同两片叶子一般贴在上面。脸部的肥肉都挤在一起,把眼睛挤得眯缝起来。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白嫩的皮肤,如今上面长满了黑脸沙,如同雪后的路面被猪践踏过一般。
“今天一定减肥”兰梅暗暗发誓。可是吃饭的时候,兰梅饿得不行,她抓起馍就狠狠咬了一口。“瘸子一定是别的原因,或许明天就来了。他还欠我十几万,说好了年后装修房子……”
兰梅的男人,那个从娶进门就没舍得让她干过一天活的男人,三十多少岁脑出血变得痴傻。她怎么办,她能怎么办?高昂的医药费、两个上学的孩子,一切一切,都让她不知所措。她路边卖过烧饼,站整整一天才挣三十块钱;她也地里帮人拔草,风吹日晒一天才五十块钱……那些所谓的本家虽然也有帮忙,但是过日子还得靠自已,所有的苦还得自己扛。她太需要有人分担了。这个时候,瘸子出现了。
瘸子是她打工地方看大门的门卫。瘸子的媳妇死了,平日里都是住在厂子里。瘸子虽然瘸,但是还是非常注重外在形象的。整日把头梳得溜光锃亮,手脖子上带一块明晃晃的手表。
“俺小儿在北京有两套房。”
“xx跟我可是兄弟……”
瘸子能言善辩,三两句就把兰梅忽悠住了。本来俩人平日里都是偷偷摸摸,后来索性正大光明搬到一起,因为瘸子要在她们家兴建养鸡场。养鸡场建好了,瘸子的儿媳妇领着瘸子的孙子也搬来了。复杂的一家子就这么住在了一起:兰梅、瘸子、兰梅儿子、兰梅傻男人、瘸子的儿媳与孙子。
对于这种电视剧里都不曾出现的复杂情节,本家那些人自然坐不住了,大家好歹也是要头要脸的人。一些侄子们开始过来,想要把瘸子撵走。
“我们的事,不要你们管。”兰梅说。
“他走了,我指望谁给我娶媳妇。”兰梅儿子说。
“我走也行,养鸡场花了我十几万,你们拿钱我就走。”瘸子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和小算盘,闹了几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随他们去吧!
兰梅的儿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是时候轮到瘸子履行承诺了。瘸子确开始耍起赖,玩起了太极。
兰梅朝瘸子要十万,这个钱是她和儿子在厂子里两年打工的费用。工厂的老板,就是瘸子口里所谓的兄弟。当年就是因为瘸子的担保,娘俩才在那里白干了两年。
所有的爱情都经不起金钱的考验,更何况是这种一时荷尔蒙上头的东西。瘸子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他的手表,骑上他的摩托车走的。
兰梅儿子的新房已经建好了,气派的两层小楼,就等着瘸子拿钱回来装修。瘸子不曾再来,媒婆也没有想象中的上门提亲。
“到底是哪里错了”兰梅又一次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