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南昆明臭肉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个事好像解决了,但又好像没有解决?
我作为一个产品战略顾问,长期在企业内部解决很多复杂的问题。所以,我想从商业的角度,从一个内部的视角来剖析一下这件事情更本质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有没有更根本的解决办法?
云南昆明长丰学校是一家民办的私立学校,学费相比于周边的学校,价格昂贵不少。
初中学生一年的学费要22,800元,高中学生要26,000元。除了学费,还要交住宿费、餐费,每餐的费用是14块钱。各项费用加在一起,整体上要比公办学校贵上不少。
那么能上这所学校的孩子的家长,咱们不说非富即贵吧,但至少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而且重要的是,它是一家民办学校。对于很多家长而言,选择它一定有背后的理由。有的是出于面子,有的是出于身份,有的是出于方便,有的是出于这个学校的教学质量和成绩。但终归是家长认为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才选择了这样的民办院校。
作为一家私立的商业化的民办学校,它也一定希望家长更多选择他们,于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包括做广告、做品牌、做质量,希望更多家长能够优先选择他们,即便价格贵一点。这一切都是非常符合商业社会运转规律的。因为你够好,我才会花更高的价格来选择你。
于是,我想大多数选择长丰学校的家长心里都有着一点点自豪感——我们花了更高的价格,选择了更好的学校,我们的孩子的学习应该是能够得到相当的保障的,我们很可能已经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了。
但是请注意,这是中小学学校。你的选择权实际上是非常有限的。特别是当你进入到学校以后,它就不再遵循商业社会的玩法了。
你有没有发现,食堂出问题总是在中小学、幼儿园,而很少出现在大学和企业的食堂里?
为什么?因为通常在大学或企业里,都有多个食堂可供选择。而且据我所知,大多数企业和大学的食堂还会经常更换。
于是,大学生和企业的员工就有了选择权,可以选择今天吃这个食堂,明天吃那个食堂,甚至可以选择吃校外的食堂或企业外部的餐厅、外卖。做一个企业或大学的食堂,如果经营得不好,是要赔钱的。这就是商业社会的驱动力,驱动它把食堂经营好,质量好、味道好,招人喜欢。
但是,中小学的食堂不一样,它基本上可以说稳赚不赔。因为通常在中小学或者幼儿园,只有一个食堂,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就没有竞争。当然,我们可以说是因为条件有限,无法形成竞争局面。但问题是,只要存在指派、指定,就一定会存在暗箱操作和利益勾连。
而这样的商业链条一旦建立起来,是不可能通过简单的监督手段来避免和规避的。比如,这次事件之后,我们看到有一条措施,很多家长朋友也呼吁校领导应该陪餐,和孩子们一起吃饭。这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好的绑定,但事实上真的能做到吗?怎么监督校领导在学校食堂吃饭?你能压着人家的头和嘴,每天在那一口一口吃饭吗?根本做不到。
所以,这种监督本身就需要监督,而这种监督的监督是缺失的。也就意味着,这样的监督会形同虚设。
因此,就算这次处罚了、罢免了、重组了,各种措施也都上了,领导也都出来说话了,但这样的问题,是否真的能够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而且,我们再往深说一层,这次解决的还仅仅是食品安全的问题。那么,食品的质量问题、口味问题、营养健康的问题,谁来解决?有人去发现吗?有机制可以去发现吗?
想象一下,你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那6年的时间里,如果吃的东西不说拉肚子,但营养缺乏,营养搭配不健康,那可能都会影响你孩子的身体和未来的成长。
所以,没有选择权就没有真正的安全可言。这是商业社会这么多年以来,提供给我们最直接的保障和经验。
要想真正避免这么多年发生过的中小学食品安全事件,监督远远不够。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要引入竞争。这件事情在商业社会中,对消费者是公平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