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塘夜瑟(一)

夜里内心浮沉,打算出门走走。

城市的夜五光十色,又像是美国的矮子小丑,夹杂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满满的精神污染令人感到恶心。我想远离他们,也远离自己。

与灯火背向而行,周围的楼房越来越少,草地倒是多了不少。我已然不知来时路,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从没来过的偏僻小泥径,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进去。细蒙蒙的雨丝倒给这里增添了几分惬意。

这条路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像是战争后的短暂停歇。不久,一棵奇怪的树从我的眼中窜了出来,差点撞上,借着微微弱的光,我小心打量着——白色的树干,枝很茂密,树枝上部是普通的棕色,约莫下半部分却成了黑色,在这寒风中矗立着,像是在等着某个迷路的小孩。

我后退了几步,才发现这里满是奇怪的树。那棵不知名的红色树,瘦而精悍,形状半直半弯,赋予黑色的背景,张开手臂侵蚀一切一般,这倒让我想起《女巫布莱尔》了,莫名之中,树枝自己围成了女巫的咒符。“嗖嗖嗖”,风诡异地拂着我的脸,我感到嘴唇干燥,然拔腿后跑。“呼哧”一声,怕是前面的树枝刮折了?风怎么大了起来?我想着,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巨型毛毛虫,在这唯风肆虐的林子里它在极快地蠕动。我一惊,猛地停了下来,几个踉跄大吸了口气,又立马用手捂住了嘴。一个激灵后学着兔子向后连蹦了几步,咽了口唾沫一动不动不敢吱声。待声音停了下来我才彳彳亍亍向前摸索过去,原来不是巨型虫子,是棵树的枝叶突了出来。离谱。

“该死的离谱”我咒骂着,又不敢大声。虽然是在这非常偏僻的小林子里面,但是城市的光污染还是传了过来。和以往不同,以前觉得霓虹灯总是令人眼花呼哨,现在的光却像是个诅咒,令人战栗。天空被它染上了血红色,细蒙蒙的雨丝不住地从血色天空中飘下,像极了《逃生》,一想到这里,不经意被冷风吹得颤了一下。四周全是阴森的黑红,又像一张大嘴,企图把世界吞掉。我想尽快逃离这里,又在无数的树的目光下溜了几圈,他们狞笑着,我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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