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院玩的那几年,一男的很意外的跟法语班的女学生有了交集。每周都搁一块上课。外教要求学生们都自己取个法语名。有的学生不会找,取不来。所以外教在黑板上写了一堆法语名,要学生们自个挑顺眼的。那男生一直觉得这种事在中国外语教育体系里是很“魔幻”的操作,学生挑不来的时候,甚至会有老师直接给“安排”一个名儿。
要知道,对于个人主观性强烈的那男生来说,这种操作在当时的他的眼里,跟“草菅人命”、“强买强卖”、“按住头颅强行烙印”没什么两样。所以他当然是自己取,她要他帮着也想一个。男生没啥优点,就是反应快,思维还是敏捷,搁纸条上写了一对情侣法语名: Valentine & Valentino. 法国地区和意大利地区的通用名,当然,跟英语拼读规则不一样,念出来自然也不一样。外教走到两人座位旁,瞟了一眼桌上的小纸条,给了男生一个既坚毅又柔和的眼神。
后来在外院的日子,只记得外教很乐意卖力的带读,和他永远黑白灰三色的打扮,以及他的一些小忌讳和小习惯,例如他忌讳让人知道他的年龄;忌讳跟中国学生说汉语;习惯和班上唯一的那男生碰面的时候,总是会先微笑示意;习惯每两次口语课后放一部法国喜剧电影。总体而言,他是个很优雅的法国男人,也是位很棒的外教。而且他有一颗中国胃,娶了一个襄樊女人为妻。
第二年、第三年,只记得综法老师教的不好,照本宣科,尼姑念经,好无乐趣;而商法老师就不一样了,旁征博引,见缝插针,添油加醋,天马行空,信手拈来,好能掰扯,好生乐趣。商法老师,名为马莉,法语名Marie.第一次见,仅看外表,真看不出这么娇小的一枚女子能蕴藏如此巨大的能量。这份能量中除了知识面的宽广、思维的灵敏度之外,还有着满满的正能量。这个女子能够在怀着孕,挺着大肚子的状态下,坚持考了武大法语研究生。“别想,干就行了。”这是那男生从马莉脸上读到的最诚恳的一句话。
那三年,过了三次有点甜的情人节。恋爱总归是有点甜,方是爱情里最美好的样子。如果一句话概括那份情感,可以是——那会的时光就算有着再多的自变量,当它们扑面而来,他她笑脸相迎;当它们呼啸而过,他她内心欢喜;当它们趋近正无穷,得出的函数值,是整个世界。虽然如今早已是浩瀚宇宙众多平行世界中泛不出微光的那一粒了。Just like the disappeared counterpart,“被堙灭的平行世界”。
时值情人节,好多人在讲故事,所以我也讲了一个。故事就像女人的裙子一样,总归是越短越好,所以我要收声了。无关真假,它已过去,正如絮絮叨叨一堆话也没几句是关于她的。爱过即感恩,无关好坏。蔡康永感恩于那些男孩教会他的事;我也要感恩那些外院的日子,让我再次感受情感最初的模样。无论是非,都是青春。马尔克斯有言,爱情是一种本能,要么第一次就会,要么一辈子也不会。我管这个叫“要么终生美丽,要么毕生残疾。”莎翁眼里,世界是舞台,爱情是主题。作为编剧,情节里必须喜忧参半,才是人间,方是真情。
于路Valent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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