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上)

  黑色大门已是灰黄,镶金边的花纹残断不堪,阵阵冷风起伏,灯笼吊絮瑟瑟抖动,枯黄的手掌慢慢贴于大门,伴随着吱呀凄鸣,门缓缓被推开,挪动迟疑而略感紧凑地脚步跨进园内,留门上紧张地手印在风中微微发抖,取下斗笠,微眯地眼中灰色顿时变亮了几分,看着满是落叶的台阶。。。。

“清凌,你可知错?”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堂中椅上传来。台阶上跪着一少年,一身清秀青衣袭身,坚毅的面孔,望堂中二人道:“无错不知错?”椅旁墨绿衣裳女用手绢擦拭着眼泪,听到少年言语,抬头惊愣,随后后退微步,坠坐椅上,抽泣不止。

砰!茶杯被摔碎在地上,清香伴随茶气升腾,烘烤着涨红脸庞的白色素衣的中年男子,“混账,你知道得罪宋氏亲宗的后果么?”。话语间右手微抬,一柄青光软剑已是挥出,剑气凛然,青色之气萦绕而不散乱。咔!顿时客椅扶手被斩断,扶手掉地,剑已被收回,转身背向少年,“好自为之,情如此。”

台阶上,少年泪光闪烁,剑眉微皱,作三磕头,起身拂袖正要离去,“站住”,霎时,一柄青龙长枪直飞少年而去,少年燕身返转,一手正持长枪,后返手伏背,作挺拔式,“游龙一掷乾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狠绝天下百世兵,冷凝来路万人坑!”

  “孩儿永远铭记在心”。说完少年转身离去。堂中女子已然止住哭泣,追上前去,想要喊出什么,却被一声回来,任他去。

捥袖,弓腰抹去尘叶,抚摸着那块满是裂纹的白青石,眉宇间气色正毅,一滴饱含沧桑的泪水滴落,瞬间浸润石上土尘。随后缓缓跪下,磕一响头,然后起身向前行五步,再磕头,再行七步,三磕头,直到来到堂中椅旁,伏椅上痛哭许久之后才慢慢起身,抬头望着堂正中的两个大字“仁居”,沉思良久,转身向内堂行去。

来到内部祠堂,此人面色微凝,外面虽然荒废不堪,但这里却香火续就,干净如一,在牌位间,已然看见增设两组牌位,后者瞬间陡然跪下,颤抖的嘴唇微启:“父亲,母亲,孩儿回家了!”

 拜祭之后,他取下面罩,转身看向门外,此时已有微弱阳光洒进。。。。

少年戴上斗笠,单持青龙枪,向后门悄悄走去,静静地离开这座庄园,出门后,快步向前奔去,挺拔的身姿很快就被黑夜吞噬。行至一座小山坡时,天也逐渐睁开了眼,揉了揉,继续专注着世间万物生死轮回,而这位少年在这种正常轮回的画面中格外闪亮。他凝视着周围,不敢怠慢任何一个地方。他不想被抓回去,他要寻找自己的路。刚毅的面容略显疲惫,猛摇了摇头,站起身,将青龙枪伏于背,快步向远处奔去。。。

庭院中,一鹤发老者,身姿略显弯曲,但却不显柔弱气息,伸手便握枪柄,枪头直指地面,瞬急,枪柄调转于另一只手,此时,枪身已是劈挂而下,劲风令得一旁的花草肃然起敬,紧接枪头再次弹起,枪身回收腰间,横扫而去,挑起枪头,大跨步向侧面纵身一越,一个劈叉式横于地面,再看青龙枪笔直不动。静止,老者这时眼中大放光彩,呆呆的望着枪头所指之处那一位与他相差无几的佝偻老者,手持一拐杖,也定眼看着他,眼中说不出的复杂变化,仅仅一只颤抖手指指向对面,嘴中不知在吱唔着什么。

“是。。少爷么?”老者道,“你是青果?”“真的。。真的是少爷,少爷的青龙枪老仆永远都记得。”此时,这位老者口中所叫少爷便是青清凌,清凌此时也是惊住,内心多种复杂的感情躁动。。。。

“驾。。清凌啊,我们青家的男子都要学会骑马,你也不差,上来吧,先带你一程,自然会体会到窍门!”青征严肃地说到。

“是,父亲”,清凌一边说着,一边抓着父亲的手,被带上了马。

“记住,此马为飞驲,极通人性,所谓飞驲,就是疾驰飞腾之意,是当年与蛮邦之战中,机缘巧合下遇到,而且我欠它太多!”说着青征不甚感叹。

清凌听后,偏头看了看马,抚摸着马身道:“你是我的家人!”说着他想起了那次战争的惨烈,父亲差点战死,被此马驮回。

青征给清凌讲解了骑马的要点和注意之后便纵身一跃,落地,“现在靠你自己了!”

“放心吧。。。驾。。”清凌摇动缰绳飞奔而去。

“少爷怎么才回来啊?老爷他们。。”青果抹着泪水说道。

“父亲他们是谁害死的?”清凌转过身去,看向灵位。

“老爷他们。。。”青果也转身看向灵位。

只见那两灵位之间略成倒八字,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若不是青征死前嘱托青果这样做,青果也不会知道,只是青果不知道其内涵深意。

“老仆虽然不知是谁害死老爷,但是经过多年的查找还是有一些线索的,因为老爷的青光软剑不知去向。”此时青果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拐杖。

“哦?”清凌皱了皱眉。

青果向前行了两步,弓身道:“少爷刚刚回来,可先略做休息,再计划老爷之事。”

“这样也可,苦了你了,青果。”清凌慢慢向门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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