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楚辞·九歌·湘夫人(一)


《九歌·湘夫人》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诗作,与我们学习的上一篇《九歌·湘君》为姊妹篇。

在屈原的《九歌·湘君》中,主要描绘了湘夫人对湘君的期盼与等待,湘夫人因湘君未能如约而至而心生怨艾,四处寻找湘君的踪迹,表现出她对湘君的深切思念和企盼。

而在《九歌·湘夫人》中,思念的主角进行了切换,重点展现了湘君对湘夫人的渴盼。湘君为迎接湘夫人精心准备,久侯不至后又四处寻觅,充分体现了湘君对湘夫人的企盼之情。

这两篇作品遥相呼应,共同构成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展现了古代神话中人物丰富的情感世界。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学习这篇《九歌·湘夫人》。

诗题虽为《九歌·湘夫人》,但诗中的主人公却是湘君,全诗以湘君口吻,描绘了其对湘夫人深深的思念与哀怨,情感缠绵悱恻。

诗中,湘君以深情的语调,表达了对湘夫人的无尽思念。他驰神遥望,祈之不来,盼而不见,心中充满了惆怅和迷惘。他独自徘徊在湘江之畔,思念着心中的爱人湘夫人,然而却始终未能与她相见。

整首诗以侯人不来为线索,湘君的惆怅、哀怨之情贯穿始终。他望着滔滔的江水,想着远方的湘夫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期盼。

尽管湘君与湘夫人会合无缘,生死契阔,但他们之间的爱情却始终不渝。这种深情厚意,在诗中得到了充分要体现。湘君对湘夫人的思念与哀怨,不仅表达了他对爱情的执着和坚守,也反映了人类对于真挚情感的向往和追求。

此外,诗中还运用了丰富的意象和比喻,如秋水、落叶、鸟鸣等,都巧妙地融入了诗人的情感世界之中,使得整首诗更加生动形象。同时,诗的语言优美、节奏明快,读起来朗朗上口,给人留下来深刻地印象。

全诗以其深情地笔触和独特的艺术魅力,展现了屈原对爱情、自然和神灵的深刻感悟,是楚辞中的经典之作。

《九歌·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全诗可分为四段,第一段从“帝子降兮北渚”至“观流水兮潺湲”写湘君带着虔诚的期盼,久久徘徊在洞庭湖的山岸,渴望湘夫人的到来。

我们首先学习文章的第一段: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湘夫人降落在北洲之上,极目远眺啊使我惆怅。

树木轻摇啊秋风初凉,洞庭起波啊树叶落降。

踩着白薠啊纵目四望,与佳人相约啊在今天晚上。

鸟儿为什么聚集在水草之处?鱼网为什么挂结在树梢之上?

沅水芷草绿啊澧水兰花香,思念湘夫人啊却不敢明讲。

神思恍惚啊望着远方,只见江水啊缓缓流淌。

诗的开篇是以湘夫人降临北渚为起点,既点明了诗歌的主题,也勾勒出了湘君对湘夫人到来的热切期盼。

这是一个环境气氛都十分耐人寻味的画面:凉爽的秋风轻轻地吹拂,洞庭湖上碧波荡漾,岸上树叶随风飘落。湘君远远地望着北渚,眼神迷离而深邃,心中充满了愁绪。他希望能看到湘夫人上身影,且为这次约会做了精心的准备。

望断秋水、不见伊人的湘君搔首蹰躇,一会儿登临送目,一会儿张罗陈设,可是事与愿违,直到黄昏时分仍不见湘夫人的身影。

凉爽的秋风、洞庭湖的波光、飘落的树叶,以及湘君焦急的等待,都构成了这幅充满诗意的画卷。特别是“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反常现象的描写,巧妙地比喻了湘君的失望和困惑,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

而“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一句,更是以其细腻的笔触和深远的意境,成为了写景的名句。它不仅渲染了诗歌的气氛,也深刻地反映了湘君内心的情感波动,因此深受后代诗人的喜爱和赞赏。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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