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崖
1
“简钻,你为什么选我出嫁的那天出现?”
“简钻,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简钻,三天两头杀人你烦不烦?”
“简钻,你功夫是谁教的?”
……
漫天雪,世界只剩茫茫白色,
天地仿佛只能容纳两人,
两个,白衣人。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一个说,经常笑,
一个听,偶尔沉默。
“天下颜色无数,为何独爱白衣?”
“你们这世界,太脏。”
“我们这世界?那你为何经常沉默?”
“……”
“我美吗?”
“美!”
“世界上还有比我美的人吗?”
“有!”
风瞬间大了很多,风声如狮吼。
半日后。
“你说比我美的,是——谁——啊?”
“砍柴人。”
“那你快去把她杀了!!!”
“不,我要去救他们。”
2
风雪的路很长,但终有尽头,
路的尽头,仍是风雪,
还有一群人,受伤的人。
围着一个人,重伤的人。
雪中,有血,
和血液干涸后的铁腥味道。
这些人经历了什么?
为何他们衣衫褴褛,
神情却如此坚毅?
简钻和杜小小静静站着,
对方静静坐着,
没有最简单的招呼,
却又非常默契。
杜小小恍惚觉得,
简钻本来就属于这群人,
不需要刻意融入,
血脉就能把他们连到一起。
“他们,就是砍柴人?”
“嗯。”
“那他们手里为什么拿着笔?”
“因为,他们用笔砍柴。”
“用笔,砍柴?”
杜小小睁大眼睛,好奇望向对面。
那些人依旧沉默,
只不过眼神温柔,
仿佛雪都融化了很多。
3
雪渐浓,疾风化刃,
人影如魅,杀气纵横,
有三人疾驰而至,
一黑衣,一金衣,一紫衣。
紫衣人傲然而立,
冷声发问:
“简钻大人要插手吗?大人就不怕规则?”
简钻笑笑:
“你们的恩怨,我不插手。”
又道“潜规则嘛,本少爷向来喜欢明着抗。”
说罢,一屁股坐在了砍柴人旁边。
三人相对苦笑,
密语片刻,亮出武器。
黑衣人,持玉笏板,
“尔等罪民,以笔砍柴,
不安于本职,此一罪。
奉权皇之名,伐。”
金衣人,握金元宝,
“尔等穷人,以笔砍柴,
分食天下财富,此二罪。
奉财皇之命,杀。”
紫衣人,擎青铜镜,
“尔等妄人,以笔砍柴,
痴迷自我升华,此三罪。
奉心皇之命,剿。”
言既出,天象变,
杀意笼罩此方天地。
4
砍柴人纷纷用笔支撑起疲惫的身躯,
起身,站立,
面容痛苦,眼神冷锐。
最里面那个人,吃力坐起,
原来是一名略胖的青年人。
他目光扫过每一位砍柴人,
眼中满是决然之色,
举起手中的破损不堪的毛笔,
整个人刹那间有了一股王霸之气。
“我等或为公卿巨贾,或为寻常百姓,只因不甘束缚,而以笔修行。”
“我们之笔,拔出来有声音,插回去有灵魂,正气盈于天地,俯仰问心无愧。”
“不过是和天下人活得不同,何来罪过?”
“不过是呼吸自由空气,何来罪过?”
“不过是心存美好,何来罪过?”
“不过是不愿摧眉折腰,何来罪过?”
“不过是不愿跪地挣钱,何来罪过?”
年青人越说越激愤,吐出一大口血,
嘶声道:
“我等今日身灭,但心永不屈服。”
砍柴人齐声:
“我等今日身灭,但心永不屈服。”
5
杜小小眨着眼,
眼眶中渐渐漾起了泪光,
她拉了一下简钻的衣袖,
简钻纹丝不动,人如冰雕,
只是呼吸有些重,
显是动怒了。
杜小小眼珠一转,
站起来冲向紫衣人,
紫衣人退,再退,
举起铜镜。
杜小小哇的一声大哭。
“简钻,简钻,这个镜子照得我太丑了!”
“我不活了,你自己行侠仗义去吧!”
话音落,简钻冲天、拔剑,
在天地中划出数道弧线。
剑落,黑衣人等身首异处,
眼睛里还残存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简钻看着他们,淡然说:
“我只说不插手你的恩怨,没说不杀你们。”
“害我差点痛失所爱,你们死有余辜。”
“最恨你们这个世界腐朽的规则。”
言毕,携杜小小走向远方,
没有和砍柴人道别。
劫后余生,
砍柴人横七竖八,躺在雪地上。
不知谁问了句:
“简钻杀完人,是不是特爱装逼?”
大家,微笑,
接着,大笑,
接着,笑出眼泪。
天地间,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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